“母亲,璟遂都吃撑了,你看瓦罐里鸡汤都不剩一滴了,还是母亲的手艺好,璟遂年年都想着了!”许璟遂将瓦罐倒了过来。
“这次留下就不走了?”许太尉问道。
“嗯,不走了。”许璟遂点了点头。
许母惊喜地握着许璟遂的手说:“真的?璟儿再也不走了?”
许璟遂转过身来,看着母亲,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母亲的问题:“是的,母亲,璟遂不走了,你以后有的是竹笋鸡做了。”
许母笑逐颜开:“只要你回来,别说竹笋鸡了,你要吃天上的龙肉,为娘也想法子给你做!”
“好了好了,夜色也不早了,璟遂骑了三天三夜的马才赶回来,吃好了就赶紧让璟遂休息吧。璟遂明天记得来书房一趟,和为父一起商量信中提及的事。”许太尉拉起许夫人。
提起这事许璟遂严肃了起来:“好的,父亲。”
回到房间一起睡下的许太尉和许夫人都辗转反侧,许夫人盯着床幔轻声问着许太尉:“若是还活着,也该像璟儿这般大了吧。”
“唉,清霜,别想了,璟儿就是璟儿,快睡吧,睡吧……”许太尉长叹了口气,劝慰着许夫人。
许夫人依旧未闭眼,紧紧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溢出,眼里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浸湿了枕头,床旁的蜡烛没有吹熄,蜡也像泪一样,一滴一滴沿着烛身流下……
许太尉察觉了许夫人的异样,转身抱住夫人:“清霜,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话音刚落,许夫人声泪俱下,一手狠狠捶向许太尉后背。
背对着许太尉的夫人,没看见身旁人也湿了眼眶。
站在门外拿着小虎头荷包的许璟遂听着许母的哭声,手紧了紧,乌木般的眸子看起来那么悲伤、那么孤独,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站立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将压在心间的一口气吐出,紧攥着荷包的手也松开来,默默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到了第二天,许璟遂来到了书房。许太尉正坐着琢磨着桌子上的东西,头也没抬,伸手叫许璟遂过去:“璟遂,你过来看看这个。”
许璟遂走到父亲身侧,看到铺在桌子上长长的名册,许太尉告诉许璟遂:“这些都是陆运这几年一直在培养的势力的小部分,从小我就叫你记住,陆家和我们姜许两家是有很深的仇恨。信中我曾告知这十几年来陆运除了培养朝中势力外,还培养了一股势力,前几日我手下人来报,这股势力最近活动在江陵,似有大动作。”
“江陵最近洪灾严重,莫不是他们想趁着灾情做些什么?”许璟遂猜测到。
“是啊,可惜他们行踪不定,而且杀伐果决,极其嗜血,我派去的探子都有去无回。”许太尉无奈说道。
“对了,昨日陆运还向皇上提议让姜太傅嫡子姜君回南下治水,圣上已经下令了,三日后出发,我恐这次陆运怕是要拿君回,拿姜家开刀啊!所以今天我让你来书房,等会儿你姜叔父也会带着君回过来,我们好好商讨下怎么应对,皇城怕是又要开始血雨腥风了。”许太尉担忧着。
许太尉没看见此刻的许璟遂紧抿着嘴,眼里的情绪复杂隐晦。
为了不让陆运看出什么,许太尉让许夫人下帖邀请姜夫人霍陌之前来赏花为借口,悄悄带上姜太傅父子二人。
姜府,姜夫人带着姜愿上了马车,姜太傅和姜君回早已藏进马车内,藏匿在市井中陆宰相的探子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姜家父子出门,但小心起见还是一路跟着。
走在外面的绿芙,掀开帷幔,对着姜夫人轻声说:“夫人,还跟着。”绿芙是霍大将军留给姜夫人的丫头,武艺不在霍昭之下。
姜夫人坐在车内,双眸轻阖,点了点头。
要路过会仙楼的时候,姜愿假装好吃地打开罗帷:“阿娘,到了会仙楼了,愿儿馋了会仙楼的杏荔酪好久了,不如让马车停一停,愿儿和月梨下车买一点,也给霜伯母和许姐姐尝一尝。”
姜夫人睁开眼,心里算着时机,思考了一会儿:“瞧你个馋嘴猫,你身子才健朗了许多,那杏荔酪性寒,还是少吃点为好。就让月梨去帮你买吧。”
姜愿娇笑摇着姜夫人的衣袖:“阿娘,女儿想下去走走……”
姜夫人一脸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姜愿的小鼻子说:“去吧。”
“谢谢阿娘,阿娘最好了!月梨快扶我下去!”姜愿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会仙楼是一座酒楼,五年前会仙楼店主来到皇城选了一个别人都不看好的位置开业。谁知一纸皇命,让这个原本犄角旮旯的破落胡同发了家。
这五年来会仙楼凭借着独特的菜系和别致的环境,每天都是门庭若市,顾客源源不断,街上都流传着会仙楼日进斗金的传说。
姜愿抱着寺寺走到会仙楼楼外,一座金碧辉煌的十层高楼崛地而起,用的还是上好的红杉木和琉璃瓦。这双扇也丝毫不差,鲜红的百年桃木上一左一右雕刻着两只仙鹤,翩翩起舞,似迎仙来,两旁还挂了副对联:“五湖四海皆远客,八方九州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