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应在前往治理的官员中增派医者,对于淹死的尸体,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应找个妥当的地方挖坑焚烧,然后填埋,这样可有效杜绝瘟疫横行。”林郎中一一说出。
“就按照林郎中说的办,众爱卿可有举荐之人前往江陵治水?”皇帝环视了一圈。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际,陆宰相走了出来:“卑职认为姜太傅嫡子姜君回再适合不过了,自幼便师承鬼医门下,精通医术,而且才情学识盛传,专精人文地理,此次南下治水非他莫属。”
“姜爱卿意下如何?”皇帝改换了称呼。
长伴君侧的姜太傅一听,怎会不知皇上已下定了心意,心里自是不愿自家孩子参与朝堂之事,但皇命难违,只能无奈:“臣附议。”
“好!那朕便封姜君回为河道总督,林郎中为副都督,带领精兵五万三日后前去江陵治水。朕在皇城等你们的好消息!”纶音一落。
“臣,领旨。”姜太傅和林郎中弯身遵旨。
退朝后,姜太傅与好友许太尉结伴而行。
许太尉就今天陆宰相的行为为好友进行了分析:“允兄,陆运这家伙又开始作妖了。这次殿前提议君回南下治水十之八九有异,你且多留意,务必要叫君回小心。”
“我又何尝不知?自景王一事后,我们就同他暗地里较劲,这次陆运提出了台面,必定有诈。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君儿这次南下凶险八九啊。”姜太傅一脸担忧。
许太尉思忖了会儿说:“允兄,明日我那自幼在外养病的小儿璟遂要回来了,他从小就聪慧,主意多,这几日我们一同商量下对策。”
“璟遂病养得怎么样呢?这孩子从小就和我家愿儿一样,体弱多病,我都快记不得长相了。”姜太傅关心着。
“病养得差不多痊愈了,还习了一身武艺,强身健体,明日你便带着君回来我家。”许太尉道。
“好,有劳许弟了。”姜太傅感激着。
“你我之间还说这等话,莫不是瞧不起许弟我和我家璟遂?”许太尉佯装生气。
姜太傅看着好友,不由得说:“若是阿远在就好了,你我三人……”
许太尉听到“阿远”二字神情也黯然了,只能望着这深深宫墙,怨叹:“伴君如伴虎,允兄,你说他愧疚吗?”
姜太傅摇了摇头,回忆起那天皇帝一人在东宫对月饮酒说:“帝王难测,不知不知……”
说完,两人便消失在了这座困了很多人的皇城。
姜太傅一回家就召集家人到正堂,告知了大家君回被皇帝任命为河道总督,三日后南下治水的事。
正堂沉闷,姜夫人和姜家老太太愁容满面,姜家其他三兄弟也紧皱眉头,姜愿则一脸担忧地望向自家大哥。
姜君回依旧是一身白衣轻诀,刀削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剑眉下一双墨色眼里透着坚决。姜君回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堂前父母和祖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启笑说:“祖母,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君回此次南下必定打胜而归!”
此话一出,姜太傅和姜老太太露出了欣慰的眼神,而姜夫人却更咽了起来:“回儿,娘相信。”
一家人虽未有多语,但眼神之间的流转,碰撞,都已知晓。
“圣旨到!”一声尖锐打破了沉默。
众人赶紧掩了神色,前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季江南多汛,江陵一带深受洪灾之困,朕特封姜家姜君回为河道总督,率领精兵五万南下治理,三日后启程。钦此!”前来宣旨的黄门大声宣读着。
跪在前面姜君回举起双手:“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身后的一行人也叩谢着。
“姜总督起身吧。奴家话也带到了,该走了。”李黄门甩了下拂尘。
姜太傅赶紧上前迎身:“李公公慢步,家里已经沏了上好的茶叶,请李公公赏脸移步?”
李黄门笑了笑婉拒道:“皇上还等着奴家回去复命了,姜太傅好意心领了。”
姜太傅见李公公拒绝,便走近些,从怀中掏出一块羊脂玉,塞给了李公公:“那姜某便不多留了,这是姜某的谢意,请公公笑纳。”
李公公用手一摸便知是个好玩意儿,笑得花枝招展:“那奴家就谢谢姜太傅了。”
李公公收了礼后便浩浩荡荡回宫复命去了。
姜家人看着姜君回手里的黄袍圣旨,感觉千斤重。
这一夜,太傅府众人未眠。姜太傅和姜夫人在书房商议、猜测着陆运这个贼人会从何处对姜君回下手;姜家老太太则在屋内的佛堂诵经念佛,祈求爱孙此去平平安安,治水有方;姜愿一回到小院就拿出纸来开始回想以往看的地理古籍,然后下笔将记忆中的江陵地形地貌一笔一划绘出,大到山脉,小到溪流,都一一画上;其他三兄弟将大哥拉到会仙楼雅间,将自己一技之长教给大哥,虽算临阵磨枪,但三兄弟想着大哥多学一点,略知一二,可能在有用之时保他一命。
姜家人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