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永安收到一张信笺,一张来自杜若约谈的信笺,采娘说看起来每个字都是坑。
“那边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先前有让采娘注意那边。
“杜美人的婢女冲撞太妃娘娘的队伍被训斥了,而后那名婢女往小御膳房不知打听了什么,对此,太妃娘娘很生气将杜美人召过去责骂了一番,不知这些事与信笺上所说是否有关系?”
“凡事有因。”东方永安指尖划过信笺,信笺上约她晚上在先贤殿一见,说她不是对当初杜若的手法感兴趣?杜若打算告诉她,说她们之间的恩怨该好好说道说道,还说她有些趣事她会感兴趣的,约在先贤殿,让大辰的老祖宗们也一起凑个趣。“这张纸上满满的算计。”
“姑娘的意思,她发现了什么秘密,想借姑娘的手?”
“借刀杀人,就不知是想借我的刀杀别人,还是借别人的刀杀我呢?亦或者……”亦或者一石二鸟。
“那我把信笺烧了,咱们不去,任她想咬谁都咬不着。”说着要将信笺投进香炉。
“别啊。”东方永安按住信笺,“这么钩直饵咸,她好意思送过来,我都怜爱了,咱们就行行好,咬了吧。信笺留着,到时她若真给什么有用信息,我送个人情不是不可以。她若想玩一石二鸟,就让大家都看看,她自己挖的坑能不能把自己埋了。”她吩咐采娘,“我先过去,你随后见机行事,该去叨扰陛下的也别客气,咱们就看今晚她要唱哪出戏。”
晚上戌时末刻,东方永安特地屏退随从,独自前往先贤殿,先贤殿顾名思义安放大辰老祖宗神位的地方,尚在宣武门外,内务省北侧。虽夜风仍带寒意,天上却是月朗星稀,皓月银辉给玉石板地镀上一层梦幻的银色,难得远离喧嚣,她走得很慢,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到先贤殿的时候,院门与殿门皆洞开,不见本该在此照应的太监,显然杜若为她们今晚一会,事先做了准备,不过她区区一个美人能有如此能量颇叫她意外。
“杜若,我来了。”大殿燃着一只九层烛台,高耸的柱子在明灭的烛火中投下巨大阴影。东方永安环顾殿中,只有一张张宝座与供桌,好似大辰的老祖宗们正无声无息地看着殿中,并不见杜若身影。她暗道一句还真是挖坑,不过只将她骗来不发生点别的算不得好坑,在殿中转了一圈,只闻烛火噼啪,不闻其他,转身欲走,左侧供桌边传来轻微呻*吟声。她心里清楚最好现在就走什么都别管,却又想看杜若到底玩什么把戏,她自信杜若拙劣的把戏自己能化解,不妨趁此机会抓住对方的小辫子,于是循声走过去。后来回想起这事,她还是有些后悔的,杜若的把戏当然不算高明,她却因太过自信上了套。
供桌的阴影里一人赤&裸上身,半靠在桌腿上。“喂,没事吧你?哪里当差的?”对方不答。她观那人额上渗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目光落在他下颚没刮干净的胡茬上时,立生警觉,尔后一笑,心中澄明。“杜若啊杜若,说你什么好,在宫里几年竟没长进,用别人玩剩下的来对付我,是瞧不起我啊?”一把扣住那人手腕,果如所料,是被人下了催&情*药,“倒霉蛋,等我找人来。”说罢她起身准备去找几个可靠的来将人弄走,一来免得叫人看见七嘴八舌说得难听,二来慢慢审问,没有他人帮助,凭杜若是没有办法弄个男人进先贤殿的。
哪知那人忽然大睁双眼,一跃而起,像饿狼看见肥肉,嘴角流着涎扑过来。东方永安顺手抄起供案上的莲花白瓷碗将碗中的水泼过去,那人顿了一下,随即手像藤蔓攀上她的手臂。东方永安颇为惋惜地看眼上好的莲花白瓷碗,一面反手钳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一面将碗照脸砸过去:“还不清醒?”
被这么一砸,对方愣住,眼神逐渐清明,却又染上几分犹疑:“哪,哪儿?谁?”东方永安知他是问,这里是哪里?她是谁?待要回答,殿门被人大力推开,李明易冲进来急切道:“永安,没事吧?”他身后跟着采娘。东方永安将人丢给采娘:“你们来得真快。”采娘将人用绳子捆好笑道:“陛下一听说杜若约你在先贤殿就赶来了,原说再等等,听到你砸东西,奴婢就再劝不住。”
李明易道:“你说能等吗?朕再晚点进来,这个色胆包天的臭小子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对于他的话东方永安不置可否,他晚进来受苦的只会是那名男子。
“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带回去好好审,朕要将他丢到杜若跟前,看她怎么狡辩!”
东方永安却以指托腮,一言不发,这件事太过蹊跷,杜若就算再不聪明,也不至使出如此肤浅的手段。她们之间早已摊牌,她该知晓她来赴约必然会做防范,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的身手,只在殿中放这么一名男子,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反而让自己抓住她的把柄,若向皇帝告一状,她在皇帝面前就彻底没机会了。
无论如何东方永安也想不明白,她意欲何为?“算了,带上人我们赶快走吧。”这里毕竟是先贤殿,非久留之地。杜若给她安排了捉奸的戏码,还差最后一步,看戏的人原该皇帝效果最好,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