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跟着采娘先来了,就不知会换成谁。
他们快步出殿,不想在殿门口瞧见银辉下,几道人影已经往这边来。为首一人口中念叨:“方才是陛下吧?怎么一闪就不见了?这么晚陛下到这里来做什么?”见着他们招呼,“当真是陛下,本王还以为眼花。”却是李穆,他身后跟着几名朝臣。“陛下走那么急做什么?本王还想跟你说个话,道个别。”
东方永安心下一凛,她想过会是伏瑟,或者其他人,万没想到来的竟是李穆。杜若何时投向李穆?这其中又有疑点,她们是师姐妹,一起生活过很多年,她多少是了解杜若的,一如杜若也了解她。杜若所谋求的是李明易的爱,是在他身边的名分也是在宫里能俯视他人的地位,她与她有怨没错,想除掉她也是真,但绝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简而言之,她再恨也不会想要与自己玉石俱焚,这是杜若比伏珊珊、比很多人都聪明的地方。所以,她不得不怀疑,今晚这出的手笔到底是否出自杜若,杜若跟李穆之间究竟有何种关联?而伏瑟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乍见李穆与朝臣出现,李明易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上前道:“这么晚亚父还未回去?”
“我与几位大人在书房议事晚了,正要一同回去,见陛下匆匆往这边来,以为发生什么要紧事,心中挂念陛下安危,跟过来看看。”他这番话合情合理,挑不出破绽。除了皇帝在照心殿的御书房,宫里尚有好几处书房,其中一处便在宣武门附近,称作中正堂。李穆下朝后时常在中正堂与大臣们议事,偶有议到很晚甚至通宵的情况,而从中正堂出来到宫门便会经过先贤殿。
刚巧今日他们议事晚了,刚巧离宫时撞见皇帝,甚至刚巧杜若约在了先贤殿,其中只要一个环节出错,就不是这幅光景。所以若说巧合,也太巧,巧得让人难以相信,可若不是巧合,一切却又那么合乎情理,丝毫没有他人做手脚的痕迹,叫人无话可说。
当他嘴角似笑非笑,目光似是而非扫过她时,东方永安当即了然,这是李穆特地为她设的局,今日难逃一劫。
“你们……”他打住,似乎难以启齿。
自有人替他说道:“陛下带人来之前,先贤殿里只有……难道?”采娘扣住的半裸男子似乎更坐实了某种猜想。他们不识采娘,却瞧见她与皇帝同来,那之前在殿中的必然就是宸元殿总管与那神色有异的男子。这意味着什么?诸人脸色顿如猪肝,似是撞破天大的有辱斯文之事,皆转过头去不住道:“羞见,羞见矣。”皇帝的总管与人通奸,皇帝带人亲自来抓奸,这是何等剪不断理还乱。
几位大臣在庙堂滚打多年,很快醒悟他们是撞见了皇家秘辛,一个弄不好,自己的仕途就到头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连忙躬身道:“时候不早臣等告退。”说罢头也不敢抬就要退去,却被李穆叫住:“诸位别急啊,有人胆敢在先贤殿与人苟且,脏了祖宗眼睛,叫我等撞破,正是祖宗要我等主持公道。诸位如此怕事,只顾自己图个清静,岂不愧对陛下,愧对我大辰列祖列宗。”
这么说了,如何走得?几位大臣立定,暗想,得,今儿个是他们撞邪,遇上摄政王要与皇帝斗法:“此事……”
皇帝赶忙接道:“此事实属误会,并非亚父所想,实是……”他抓耳挠腮,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清。总不能说自己的美人陷害自己的总管,丢了个野男人在先贤殿,这不就等于说自己的美人与野男人有所勾搭,自己头上可能有点绿,而且自己跟自己总管暧昧不清,引起后宫纷争,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皆不足为外人道。
不足为外人道!李明易心中陡然一亮,对呀!不管怎么个乱七八糟都是皇帝的私事,他是皇帝啊!为什么要给外臣交代,于是干咳一声板起脸:“天色已晚,诸位臣工辛苦,既已议事毕,就早些出宫回家去吧。此乃朕家事,朕自会处理。”
李穆却不疾不徐走上台阶,哼笑:“若在那道门之内,不论发生何事都是陛下的家事,不说外臣不得过问,就是我这个做亚父、叔父的也不会那么不知好歹。”他说的那道门指宣武门,“但此女不知廉耻、胆大妄为竟敢到祖宗面前行污秽之事,本王作为李家子孙不得不问。”他轻拍皇帝的肩,“皇帝啊,本王得提醒你,她除了是宸元殿总管,还是前太子遗孀,践踏的亦是你兄长的颜面,于公于私,岂能轻饶?”
他陡然高喝:“来人!”一直不见的值守太监们鬼魅般从黑暗处冒出来,“将此厚颜无耻、大逆不道之女拿下,关进内狱,由内务省择日议处,少不得逐出宫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