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满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陆飞掣畏罪自裁一事处处透著蹊跷,她之前想不通,太子殿下又在这个时候,被太子妃贺梦珍爆出恶行来——即便这时候,皇上还压着,没将那卷书上的恶性公之于众呢。
她觉得处处透著奇怪,只待那赵贵妃让她上前的那一刻,她瞧见赵贵妃安抚皇上的手,突然就想明白了。不是赵贵妃伙同三皇子让她们入宫,而是三皇子意欲如此,赵贵妃,或者说太子根本就是将计就计。
是呢,太子殿下处处小心,恐怕那两个陪伴三年的侧妃都没机会能探得他的机密,更何况是贺梦珍这个才入东宫不久的女人。
可能是现如今,三皇子处处得意——哪怕没了慎康德这个臂膀,那也是祁家的过错,于三皇子一派,压根没有多大的损伤。恐怕也不止如此,太子为了引出三皇子,自然不会只这么一点动作。
皇上手中的那叠纸,不是对准太子的,而是对准三皇子的。
太子很平静的跪下:“儿臣已得知最新状况,陆飞掣已经降伏夏家,且搜出夏家勾结漠北,意欲诬陷陆家的证据。”
三皇子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太子,又看着陆轩与陆远洲两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些什么。
他又回头死死盯着皇上面前的那叠太子的罪状,这一刻,他觉得贺梦珍的那颗棋是走错了。可他没有退路,那是他最后的期望。
“证据呢?”
太子抬起头,没有看三皇子,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伏在地上不汤起来:“便是……父皇面前那叠卷书里头。”
皇上深吸一口气,没有碰那叠卷书,靠坐在椅子上又问:“你刚刚说,你有过,何过之有?”
太子沉吟白久方道:“父皇,儿臣无能,身为储君却不能服众,儿臣无用,不懂兄友弟恭之礼,儿臣无状,为自身性命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他语气铿锵,又似无比悲壮,整个大殿寂静无声,竟有妇人眼红落下泪来。
良久,皇上才又问:“如何处之?”
太子抬头应声:“父皇,儿臣将兢兢业业,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
皇上冷笑着摇头:“你?太嫩。”
太子眼神坚定:“但求父皇教导。”
洛小满坐上回府的马车,还有些云里雾里。比她还要云里雾里的,是邵氏。太后病重,书明郡主需得侍疾,被太后留在宫内。
庄子不在城内,离得皇宫甚远。出宫的时候,已经近二更天,为照顾邵氏的身子,马车漫漫往城外摇晃着。
洛小满与邵氏都没说话,年幼的陆晗撑不住,依靠在洛小满怀中睡着了。
待得见着出城的城门,守门的侍卫过来查看后放行了,邵氏才抬头问:“这是……解除危机了?”
洛小满抬起头微微笑着:“是。”
邵氏长吁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这半年来,跟做梦一样。”
洛小满点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都好了。”
“是啊。”
马车摇摇晃晃,过了三更才回到庄子上。早有仆妇上前来,将陆晗包裹着抱进去。
陆家人都没歇著,等在厅堂里,但很显然已经有人送了信回来,陆家上下表现得都很平静。
陆翰飞靠坐在椅子上,听得仆从来报说人回来了,立刻激动的站起来,缓步走出门,一眼瞧着洛小满,便将她拉进来:“小满,今日可还好?”
洛小满点头笑起来:“外祖父,我们都好好的,皇上不仅还了咱们家的公爵,还赐了小满好多的赏呢。”
陆翰飞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爵位什么,有不有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小满开心。”
“我开心。”洛小满笑眯眯的。
她今日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上那般忌惮国公府了,不是因为皇上自己,而是因为太子。太子太过亲近陆家,现下或白无事,长此以往,若陆府有异心之人出现,太子将来的位置,怕是怎么都保不住。
所以皇上能大肆封赏她,却不肯再给陆家加一加爵位。恐不止如此,将来陆桁势必要继承将军的位分,而陆轩大概率如同陆志尚一般,留在京城做个闲散的公爵,得个荫封的职位。
受封赏的,永远是陆家的女眷,譬如她。
这样想来,其实也好。
洛小满眉眼弯弯,劝说大家先回去歇息,外祖父年岁大了,而邵氏和阿喜都身怀有孕,熬不得的。
只他们都歇下了,洛小满却睡不着,自去庄子前院的亭子里坐着等。
陆卓拎着灯走过来,将大氅披在她身上:“更深露重,该多加件衣裳。”
洛小满回过头看看他:“二表哥,这般晚了,你不用陪二嫂吗?”
陆卓与她对坐着:“她睡了,我睡不着。陆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不能与他们并肩在一起,但也希望能一直守在他们身边。”
洛小满微笑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卓说:“去民间走一遭,方知我们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