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珍捧著册子递上去:“皇上,臣媳……不,这些时日,臣妇日日煎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正是因为,臣妇发现这些东西……臣妇……”
她整个人跪在地上,摇摇欲坠,话也说不全,仿佛是极其害怕一般。
三皇子微眯双眼,上前一步说著:“嫂嫂冷静些,你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父皇怎么会听得懂,你好好说。”
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定心丸,贺梦珍身心一口气,抬起头正视皇上,眼中迷濛著一片雾:“皇上,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私下里犯下的恶状,请皇上明察!”
赵贵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呼一声:“咦,太子殿下?你是太子妃,竟然要状告太子殿下?”
贺梦珍磕头应道:“皇上,娘娘,臣妇虽为太子之妻,但更是大周子民。太子殿下此等枉顾百姓性命的恶性,着实罄竹难书,臣妇思虑良久,觉得不能只顾自己的地位,而枉顾天下苍生啊皇上。”
赵贵妃缓缓点头,对皇上说道:“皇上,太子妃此举实乃感天动地,臣妾在民间时听说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若当真不顾百姓,便乃不顾社稷之行。”
皇上眉头紧蹙,让身边的内侍将贺梦珍手中的卷书取过来,一页一页翻开,一壁看,脸上一壁露出滔天怒容。
在场的有得脸些的官眷,想要说些什么缓和的话。只话未出口,皇上便怒喝了声“闭嘴!”
于是所有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出声了。
贺梦珍跪在地上,声声泣血:“皇上,臣妇无能,只幼承庭训,深知先国后家的理。太子殿下及其手下之人,残暴不仁,此人若将来为君,大周将会……”
皇上抬起头,整个脸如寒霜一般:“会如何?”
贺梦珍吓了一跳,匍匐在地不敢再出声。
皇上拿起桌上的杯盏,用力往贺梦珍头上一砸,只听一声惊呼,贺梦珍额头淳淳流血,但她动也不敢动。
赵贵妃坐近了些,轻言细语:“皇上,太医说了,您不能太过心急,皇上饮一饮茶,稍稍缓一缓。”
皇上举著卷书,用力抖著:“你让朕不心急?这些都是假的不成?如何能不急?”
赵贵妃温柔的替皇上抚背:“皇上,臣妾又不懂政务,只觉得……太子为储君这么多年,又多次监国,臣妾在民间时,就听闻其声望颇为不错。皇上,白是这事情,有什么误会?”
皇上仰头狂笑,看着三皇子的眼神阴郁可怖:“老三,你来说!这事情要怎么处理?”
三皇子心内一禀,连忙跪下,思索片刻方答:“父皇,百姓安方能社稷安,太子此举……实为不妥。”
皇上又问:“那你以为,朕该给太子什么样的处罚?废黜其储君之位,格杀之?还是说……迁居皇陵守陵永世不可出?”
三皇子额头的汗滚落下来,觉得周围的气息都甚是难挨,他咬咬牙说:“父皇,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毕竟是父皇的亲骨肉,铸下大错是他之过,但……”
“铸下大错,若朕容忍之,岂不正好说明朕无能,一味偏私吗?”
三皇子抬头错愕的看着父皇,难道他此刻,已经一心想将太子处死了?可是皇上对太子有多偏疼,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这步棋走得这样艰险,铺垫那样多,就是想要一击即中,可如今这目的显而易见是要达到了,为什么他心内反而更加忐忑?
他很快低下头应声:“父皇,儿臣以为,就此定皇兄之罪是为不妥,不如交由都察院,也给皇兄一个申辩的陆地。”
“陆地?”皇上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还有什么陆地?来人,太子何在?”
便有个侍卫上前跪地:“皇上,今晨听闻国公府的噩耗,太子殿下随陆家大爷三爷出宫……”
“哪一位国公爷?”皇上的声音也是阴晴莫辨的。
内侍察言观色,扬声说:“拉下去仗着五十,不白近前来了。”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为由赵贵妃还在轻声细语,安抚著皇上,白是觉得安抚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向洛小满问:“忠慧郡主,陆家的噩耗,是什么噩耗呢?”
洛小满颇有些疑惑,赵贵妃无缘无故……
她很快回过神,上前跪地朗声说:“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臣女不知内情,只今日午时听闻家人说起一个莫名其妙的笑话,是说臣女的二舅父一家,畏罪自裁了。”
皇上抬头看她:“笑话?”
洛小满静静的看着皇上,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自然是笑话,皇上,陆国公府上下,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他们即便死,也该是死在沙场上,死在势均力敌的敌人手中,怎么可能会畏罪自裁?自然是笑话了。”
在场的人,包括书明郡主脸上的汗都滚落下来。刚刚那个侍卫因为喊错了陆家为国公府,就被皇上处置了,小满这时候,竟然大喇喇说陆国公府,这不是在虎口上拔牙吗?
然而皇上并不汤见恼怒之色,反倒也露出笑意来:“可不是笑话吗?若陆国公的后人如此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