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兄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阮软一脸真诚。
容色堪称绝世的少年,哪怕是无心之时,一举一动都像是勾着人的心思,更别说是现在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嘴上又说着软话——谁又忍心继续为难下去呢?
反正本就没有恶意的马文才是做不到的。
行吧——
他定定的看了两眼阮软,又像是眼睛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迅速别开。
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的阮软:???
她沉默的看着已经转身进书院的马文才,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分不清这人堵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
找茬?
不像啊……
没见过找茬的会这么简单就收手。
寻思无果后,她索性将这个问题抛开。
没关系。
见马文才之前的作风,就知道此人喜怒无常,性情不定,为人霸道但想来没什么坏心——她能这么顺利的来书院,还要感谢马文才好心给出的一匹马。
那么现在将自己堵住,说不定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不需太过在意。
“阮晔,走了。”
静静挑着担子跟在阮软后面的阮晔神情平静。
他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马文才离去的方向,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是。”
那小子……
最好不要生出点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
他眼神一狠。
但……
当阮晔想到王氏给他的契书时,神情又像是被什么安抚了下来。
马文才?
呵。
自己可是为了阮软,甘愿隐姓埋名,充作护卫书童……
前有与阮软多年相伴的情谊,后有王氏的认可,再加上阮软身份的特殊……
他可是早就准备好要“嫁给”阮软的!
若是这马文才要和自己争,那当真是不自量力。
……
新入学的学子在交上束脩之后,需要去领好自己的院服换上,于书院文圣雕像前集合,人齐统一祭拜文圣,此就算正式入学。
正式入学后,就可去书院列学子名次榜单的地方,查看自己的宿舍分配,安置好自己的一应用品。
第一天是不上课的,在整理好用品后,学子们可趁着这段时间,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及时去山下的小镇上补齐,再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算是一个缓冲期。
阮软顺着安排,在祭拜完孔子后,便跟着其他学子一同去看了自己的宿舍分配。
负责排宿舍的,是师母。
阮软草草看了张贴出来的宿舍榜单,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双人间……
另一人是……
阮软视线往下一看——
马文才?
阮软:……
“咳咳咳!”
一时激动之下,阮软捂着帕子,咳的眼尾都起了些许红润。
此动静,自然引来了师母的注意。
“这位同学,你?”
“——无妨,让师母见笑了。”
阮软努力镇定。
也就是阮晔身为书童,只能待在外围,没有看到这个宿舍分布了,否则他怕是要当场炸毛。
她试图挽救一波。
“只是师母,可有单人间?”
嗯?
师母一愣,马文才也视线不明的看了过来,他在看到同宿名单时,心底升起的愉悦,此时被阮软的这个提议打消了个干净。
什么意思?
这是嫌弃他?
清清楚楚看到了马文才视线的阮软:……
她十分专注的看向了师母,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是,我也想要单人间!”
祝英台也忍不住了。
她一个女子,怎么好和其他的男子同住一屋?
就算那个人是梁山伯也不行!
有了阮软与祝英台的例子,那其他学子也都开始一个个的嚷嚷起来要换宿舍。
师母:……
怎么?
这一个两个的,是想造反?
真以为她辛辛苦苦排出来的宿舍分布,是你们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
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师母放在眼里?
她视线当即一冷,刚刚想将领头的阮软呵斥一顿,杀鸡儆猴时——
清冷的少年微微垂眸,纤长的睫羽像是一把小扇子般,半弧的阴影浅浅印在眼下,再加上那番苍白的肌肤,整个人都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彻底支离破碎——如果自己当真拿其立威的话,总觉得会有一种负罪感……
根本对阮软狠不下心的师母:……
这孩子的模样,当真是造孽!
不知不觉间,她心底的怒气也渐渐退散了些许——这孩子看起来就是乖乖的,之所以想要单人间,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师母越想越是这样,她语调温柔。
“能不能告诉师母,你为什么想要一个单人间?”
这一问,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
阮软淡定的,重新捂着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