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方家渊,束脩黄金八两——旁边座位。”
“鲁渊荀巨伯,束脩黄金八两——旁边座位。”
……
书院前,等所有学子都来齐后,便有一位夫子模样的人开始一笔一笔的记录起来。
有序的学子中,王蓝田后面便跟着马文才,神情难免有所闪躲。
正好此时轮到了他。
“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
那夫子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他抬头看向了王蓝田。
显然,这种眼神让王蓝田重新捡回了自信。
“哼。”
他别过脸,一派淡定模样,好像给出的一百两黄金,不过是洒洒水的东西。
阮软:……
这种态度,想必作为读书人的夫子一定会好好教训……
“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请坐上等座位!”
不等阮软想完,那夫子便站了起来,声音不知道要柔和了多少度。
觉得自己好像太想当然的阮软:……
也是。
毕竟人家给的多,能理解能理解……
王蓝田却显得习以为常,他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又重新冒了出来。
“也不用太上等,有个方便打瞌睡的位置就行了。”
“那你自己挑一个?”
夫子更好说话了,那眼神,说是一句柔情似水也不为过。
无他——
这熟悉的话语,这熟悉的味道,这一掷千金的模样……
是他最喜欢的有钱冤大头啊!
又是出身太原王家,有权有势……
这是学子吗?
这是未来的金主啊!
见此,王蓝田十分满意。
他甚至满意到首次对着这位夫子行了个礼。
自己挑座位?
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王蓝田站到一边,看似是在挑选位置,但实则动作磨磨蹭蹭,眼神不定的朝着还在排队的阮软飘着。
啧,这小子的母亲怎么说也是出身他们王家的,再加上之前这小子还让书童救了自己……
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模样,那绝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八成全靠着那个书童保护。
但书院上课,书童可不能无时无刻的跟着伺候,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那一会自己就挑着她旁边的座位坐,以后书院罩着这小子得了!
他王蓝田虽然混不吝,但还是有几分良心的!
王蓝田打的什么小主意,马文才那是一下就从他的眼神里猜出来了。
想和阮家子做同桌?
就以他之前的表现来说,绝对就是想借机生事,找阮家子的不痛快!
这欺软怕硬的货色是之前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现在还打算过来找死吗?
马文才眯了眯眸子。
他偏头看着身后的阮软,也不知怎么的,话语下意识放缓了点。
“当心王蓝田。”
正在想着自己一会要坐哪里方便以后走神发呆的阮软:???
这马文才……
倒是出乎意外的……人俊心善?
她垂下了眸,掩去神情的诧异,只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应下。
就……
看着就觉得很乖巧的模样,让人想上前摸摸她的小脑袋……
马文才放在身边的手下意识摩挲了下——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偷偷养过的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真的很乖很乖。
只可惜——
想到那只兔子最后的下场,想到那个当着自己的面,亲手让自己杀了兔子的男人……
不等那丝暴虐自眼底升起——
“下一位!”
夫子的声音正好打断了马文才的思绪。
到自己上交束脩了。
他面色重新平静的上前。
“杭州马文才,束脩……”
夫子接过一看——
“嗯?”
他看着一片空白的纸张,当即眉间皱起。
“你这是——”
想不给钱?
“敢问夫子,还有多少学子不曾上交束脩?”
马文才模样有礼,和之前教训王蓝田时的霸道做派截然不同。
“还有二十。”
夫子扫了一眼马文才身后的人。
“这样吧,干脆凑个整数,一人十两黄金,都由我来奉上,还请夫子自行填写数额。”
此话一出,夫子心中一顿。
他再度朝着马文才确认。
“这可是二百两黄金。”
“嗯。”
马文才轻轻点头,进退有度,全然一派翩翩佳公子的风范,看的身后的阮软险些有所认不出来。
倒是颠覆了之前的霸道印象。
“马公子恩泽同窗,只是便宜了后面这些人。”
话虽这么说着,但夫子的表情无疑是欣慰的。
他招呼着人便想收场。
只是,还指望着夫子在今后少找自己事情的阮软并不是很想就这么泯然众人——又不是拿不出钱。
那么……
她上前拦下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