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封神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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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苑中灯火通明,重兵环守,亮若白昼。
在恒王子长居的寝居之外,一园秋棠此时开得正当盛烈,血红凄艳之华怒放满庭,染得一殿之中生出些许妖异诡秘的味道。
一个发髻散乱、一袭白绸长衫的少年横睡花树之中的草坪之上,白衫之上满是污垢,披发垢面亦似常年未洗。从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仍能看出他和封神帝上有着几分相似。
那人正是已故戾太子迦夜之子:恒。
但,也不是。
凌潇月抬手挥袖,发出一道剑气,那个“恒”王子的身体被剑气刺中却无血水飞溅,而是似冰化一般瞬间分崩,随后显现一个两尺大小的纸人。
“幻形术。”凌潇月道,“这等低级的幻术,应该瞒不过‘幻影’先生。”
“这幻形术从我下午五时到此值守便发现了。”幻影道。
“但那时,这座幽欢殿内便没了恒王子的声息。”一旁剑影说道。
“所以,那时恒王子便已经出逃了?”凌潇月问道,“照理说,当时帝宫应该有上百队禁卫镇守吧?要从幽欢苑绕过玄武宫、再从天华圣殿转出,仍有十数重守卫,以恒王子一个不曾修行的人几乎不太可能。”
“不曾修行?不见得。”封神帝看着纸人冷笑道。
幻影应封神帝之意呈上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纸缺页,交予凌潇月。
凌潇月接过缺页,只见其上书写着晦涩难明的蛇形文字,“幻术秘文?”
幻影点了点头,“这是在恒王子寝居中发现的,虽然并不完整但是我大概能推算出,原页上应该是‘幻面术’‘灵附’两种低级幻术。”
凌潇月闻言恍然,幽幽一叹,向封神帝告罪道:“看来侄儿是当了这祸子的帮凶了。”
“哦?”封神帝鹰目一寒,奇异道。
凌潇月道:“如果是这两种幻术,潇月大概知道他是如何逃出幽欢苑乃至帝宫的了。”
“说。”
凌潇月深看着羊皮纸,说道:“帝宫圣灵大阵的存在,使得任何修为偏高者的动作都会被轻易察觉,而恰恰这祸子修为似乎并不高深,反而不会惊动圣灵大阵。从幽欢苑到玄武门共有十道宫门,每道宫门都有六队禁卫分为早中晚三班轮换,虽然每道禁卫的轮换时间并不齐一,但若潇月没猜错的话,每隔三小时到三个小时二十分钟之间恰好是各道宫门禁卫分批的轮换时间,而五点整想来亦是这座幽欢苑的镇守高手的换值之时。”
幻影点了点头,道:“五点之前由剑影值守,五点之后由我值守。”
“我这六年间一共来了幽欢苑十三次,三个月前是我最近一次来这幽欢苑,而那一次出宫时,我在衣背上发现了一缕属于那祸子发丝,原以为是我揍那祸子时不小心沾上,现在想来必是他以此记录禁卫们的面貌状况的媒介之物。以他心机深沉,想必是收集了几年,并从中反复推算,做好了万全准备才选择在今日出逃。”
“以假身之术混淆了剑影的视线,再以幻面之术借着禁卫轮换之时冒身骗过每一重禁卫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出逃。”封神帝面色阴沉,“此子心机、耐性不可谓不惊人,只怕来日必成祸害。”
凌潇月自惭不已,愧道:“是小子大意了。”
封神帝摇了摇头:“这祸子数年谋局,连寡人都看走了眼,怪不得贤侄。既是出逃了,接下来便只可亡羊补牢,我已教数批暗卫出宫搜捕,在贤侄看来,这祸子会往何处去?”
凌潇月道:“昔年帝宫之祸,戾太子与南界勾结甚深,其中战城、屠龙者之城最是亲附。不论此人选择何种路径最终都必将逃亡南界去此二处。”
“寡人也正是此想。”封神帝从他脸上移出视线,说道:“夜已深,事已明,寡人便不留贤侄在宫中长叙了。”
“潇月告退。”凌潇月欠身秉手一礼,慢步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