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的身影去远,封神帝眼中的阴鸷之色渐显,他微微侧过面目,瞧向那芳丛之上被一剑洞穿的纸人,对白衣幻术师询问道:“他所言,你觉得如何?”
“环丝入扣,毫无破绽。”幻影道。
“你也这么认为?”封神帝反问道。
“精巧谋思,蛰伏深沉;此谋此想,竟是出自一少年之手,令小人不得不为之惊叹。”幻影叹道。
封神帝却是摇头,只是看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那祸子谋思深沉,这位凌家少主可未必像看起来这般简单,他说得似乎全无破绽令人深信莫疑,但有一处却是未圆的。”
幻影一怔,串联关节,面色一沉:“陛下说的是被囚于禁宫之中恒王子是如何习得幻术的?”
封神帝闻言一笑,笑容更寒:“困锁深宫,旁无名师,那祸子却竟能悄无声息的学会幻术,倒也有趣。”
幻影一惊:“陛下认为是凌少主所传教的?但六年前这位凌少主不过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少年教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开始谋划这般缜密至极的脱身之局,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封神帝又笑:“若是别人我万万是不会信的,但凌家----古往今来这个凌家做过太多不可思议之事,凌家的少年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幻影闻言默然。
封神帝笑了笑,话意又变,问道:“你认为此子对寡人忠心如何?”
幻影道:“陛下召之必及,但属下未见陛下遣用。”
封神帝道:“召之必及,不过君臣本分。至于遣用,好不容易凤氏十五年前等到了凌氏交权归隐,寡人怎敢对他重开先例,若是别的凌氏子弟用也罢了,可他是凌云钦定的下任凌家家主,小用位不及身则为之所弃,大用位高权重则为之所累。这柄剑可比玄铁王剑难用的多了。”
“凌氏如今已然式微,天下几不可闻之声名,陛下是否····”幻影道。
封神帝闻言只是冷笑:“尔等终究只是修行之道的匹夫,你以为凌氏在京之人不过十,且都是老幼者多,便以为凌氏已经式微了?天下碌碌众生的目光何其短浅,一个显则震八荒、隐则匿无形的宗族远比那些傲骨铮铮强击可碎的世家们要难对付的多。圣王十一,六者亡二者隐,梦府超然、圣战铁血皆是与我皇家同源同流,唯独这凌氏千载之下屹立无伤,即便是那十五年前帝宫之祸,也不过是见伤不见死,谁敢说仅仅是昔日凌云一纸隐退之言,这个家族便会自此凋零?”
“陛下深见,属下妄言了。”幻影闻言立时半跪在地,告罪道。
“好了,起来吧。”封神帝淡淡道,对黑衣剑者道:“方才剑影你与他交了手,觉得他身手如何?”
剑影答道:“此子剑术绝伦,甚至已在昔日‘天诛’之上。只论剑术,帝京之中只有圣战王、圣武将军、倾城家主和凌宗主能力压之。”
封神帝又问白衣幻术师:“幻影你说说看。”
幻影躬身道:“方才我以幻境加持,更以‘幻衣法’嫁接灵力附着其身助其与剑影相斗,自始至终属下并未在他身上感知到过多的灵力、巫力波动,反而真气雄厚浑实、锐意惊人。”
“也就是说,如八年前所检,他的身上的确是灵脉、巫脉尽皆闭塞,如今修行独崇武脉,只擅剑术。”封神帝道。
“是。”幻影、剑影同道。
封神帝又是一叹:“十五岁修成剑罡,单这份天赋毅力。若非灵脉、巫脉闭塞,此子未必不是第二个凌羽寒。”
随后又是微微摇头:“凌羽寒昔日惊绝现世多少是借了凌家三位宗师炼体、融灵、筑神之功才得以少年之身直达九境,成旷古绝今之奇。不似这位凌少主一脉独修,至今已有剑术独步青年一辈的气象,心志如此坚毅,我倒有些敬佩他,他既身无灵力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无法传教那祸子幻术,想必帮那祸子修行且助其隐匿修为者另有他人了,看来这宫廷之中仍有不少那迦夜遗留的棋子,真是扫之不尽、杀之不绝好是烦人。”
幻影、剑影二人闻言心下一沉,心知这位又要大开杀戒处决这宫中所有与恒王子有过接触之人。
封神帝脸上戏谑之色忽起,又问剑影道:“若来时我让你袭杀此子,你有几成把握?”
剑影略想,垂首道:“三年之内,若属下持‘冥雷’剑必能杀之。”
封神帝微微一笑:“三年?剑影你太自信了,若真是三年莫说是你,即便是血影也未必有把握杀得了他,毕竟是一个十五岁就修成剑罡的奇才。你持‘冥雷’,若他持不下于‘冥雷’的玄兵又当如何?千载凌氏底蕴之深可未必下于皇室。”
剑影闻言一怔,无言可对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幻影,若是你呢?”封神帝又问。
“骤然相遇,我死他活;以逸待劳,他死我活。”幻影道。
“幻术师境域成则同阶无敌,幻影之言稳健多了。”封神帝道,“若他身怀七境灵力巫力又如何?”
幻影得言,想到天华圣殿之中凌潇月与剑影交手时那快若电光、锐气骇人的剑术,徐徐深深吸了口凉气,叹道:“稍有不慎,则属下身死。”
“此等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