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钦佩,”德拉科慢条斯理说道,“和你这目标一比,反倒是我眼界狭隘且想象力贫乏了是不是?”
他背对着普洛斐忒又朝外走了两步,似乎要与她划清界限。
“别啊,”女巫冲他嚷道,“说好你不生气的——”
“原来不陪你送死就是生气?”他目光投向岛外茫然无际的黑暗,“那我建议你出一本字典,补救一下我们鸡同鸭讲的沟通方式。”
“不会被他发现的,我保证,”普洛斐忒抓着石盆的边缘,试图说服他,“你既然敢来取魂器,肯定找邓布利多确认过了,他支离破碎的灵魂削弱了他的感知,哪怕近在咫尺他也无法察觉自己的另一片灵魂是否安全。”
“只可惜我依然无法取得邓布利多的全部信任,”德拉科无动于衷地说道,“他刻意隐瞒了他获取魂器的过程,好像这样我就猜不到陪他到这里的正是那位‘救世主’波特。”
“那你就更不必生气了不是?”女巫笑嘻嘻地说,“作为同伴,我怎么着也比那位糟老头子强不是?”
德拉科回头望了她一眼,“所以我在等你解释——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寻找那枚‘荷鲁斯之眼’非我不可,先知大人?”
女巫眼角一抽,沉默了下来。
“我希望不再是血脉炼金术之类的理由,”他的声音像是从这池冥河水另一端飘来的那样,渗入了幽深的寒意,“我相信那位卡隆·梅利弗伦一定更乐意为你效劳。”
“啧,”普洛斐忒拉平了嘴角,不笑的她看上去有点儿阴森,当然也可能是石盆散发的绿光的缘故,“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他一起来过?”
“这不在我关心的范畴内,”德拉科冷淡地回应道,“不要试图回避我的问题。”
“脑瓜子聪明了不起啊……”女巫嘟哝着,脸上又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似乎想通了什么,“是啊,没有预言能做到这么精确,会把机关的位置都标注出来……好嘛好嘛,我统统告诉你好了,我又不是邓布利多,才不稀罕神秘主义那一套。”
她两手叉在胸前,被拉近的魔杖尖上那团莹白的光芒将她的两鬓凌乱的头发丝照得纤毫毕现,“这里是荣克斯帮我预言的……你也看到那天荣克斯的状态了,法则对预言者的限制太多了,我们互相合作可以绕开它,但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我一直在摸索剥离血脉的方法,我老师、卡隆和尼可都帮我想过办法,却始终不见效。”
“高等血脉对下级血脉是碾压性质的存在,我曾差点因为炼金事故连人类的外形都保不住了——”
女巫棕色的眼瞳反射着过于明亮的光彩,遮掩了她的真实情感,德拉科回忆起梦境里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副陷入疯狂的半人半鸟模样。
“既然我没办法活着剥离它,那就从我的死亡开始——我要换一副躯壳,不管要冒什么风险,我都受够了那群聒噪的鹰身女妖——那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生物,她们留在灵魂里的传承除了喋喋不休地念叨往日的辉煌,就是各类病态的诅咒——这样的族群意识叫我恶心,我不指望你能理解,但趁我还能负担你的价码,我得尽早处理掉这个隐患。”
“能护持灵魂的复活石已经消失了好几个世纪,我没办法预言它……我老师找死亡三圣器找了那么多年,也只得到了老魔杖……于是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寻找能补全躯体的‘荷鲁斯之眼’——可笑你们英国巫师跟随殖民队从古埃及祭坛里夺走了它,却压根不重视它——直到我顺着几处炼金交易会的线索,发现最后接触它的人里,存在一个古怪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也就是后来你们的黑魔王。”女巫缓缓垂下头,直勾勾地盯着石盆里仿佛凝固的碧色魔药。
“我一度以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了,纵使我能够预见他的死亡,但我不可能凭空预言出有关他的任何细节,你知道的,必须有细节填充梦境,不然我的梦境与现实将永远是两条平行线,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魂器,我就无法拿到尼可与邓布利多的通信,更无法找到这里。”
“这么说你只用了几天就发现了这里?”德拉科问。
“我没法窥探黑魔王和白魔王,难道我还预言不了那位‘救世主’?”普洛斐忒傲慢地昂起头,“顺着预知梦往前走不容易,往回走倒是简单得很——其实我也关注你很久了,马尔福先生,自从两年前荣克斯带着星轨变动的判断找到我的那天起,我就在搜集你的情报。”
“难怪纽蒙嘉德那场梦境能冲破我的大脑封闭术……”德拉科也笑了,他转过身看着浑身笼罩在不详绿光中的女巫,“你说要从死亡开始,利用黑魔王的复活方法‘复活’你自己,那我就知恩图报地帮你一把?”
“呸!”女巫瞪着他,“我不和你开玩笑,德拉科,我可以保证这个过程绝对安全,我研究‘荷鲁斯之眼’的利用方法很久了,更何况我还有尼可的鼎力支持,相信我,德拉科,帮我摆脱血脉诅咒,你能收获的将超乎你的想象。”
“所以为什么非得是我?”德拉科固执地问道。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普洛斐忒以炽烈的目光迎合着他的注视,“你和那群沉湎于巫师荣光里的白痴们不一样,你不像个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