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英国人,甚至不像一位利益至上马尔福——”
“这似乎并非夸赞,”德拉科神色莫名地盯着她,“你是在拐着弯地骂我吗,先知大人?”
“哦,是吗?”她面带微笑地反驳道,“那我想请问你究竟认同过什么呢,马尔福先生?礼仪?学识?道德?还是修养?有哪一样你发自内心地认同并遵循过?你只认可力量——”
她语气自信而笃定,仿佛宣判席上的法官,有一整摞法条为她的判决背书,“——我知道你想说家族,但那正是你此前认可的力量,因此你才有底气屡次挑衅哈利·波特——可那力量摇摇欲坠之时,你会倒向谁?说实话,你没有被黑魔王的力量蒙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究其根本——”
“我从来不知道荣克斯那门心理分析法是会传染的,”德拉科勾了勾唇,扬起一个轻佻的笑,“假如你们是为了开一家心理诊所,犯不着以这种方式拉投资。”
“随便吧,”普洛斐忒耸了耸肩,手掌又抚上了石盆,“这座炼金池是一个魔法营造的镜像世界,冥河水是第一面镜子,黑曜石打磨成的湖心岛是第二面镜子,第三面镜子在这里面——”
她下巴朝石盆里的魔药点了点,“黑魔王用这片魔法磁场定义了它的‘规则’,它不可以被消失,只能溶解于别的东西,而一旦它落到约束它的石盆之外,就会触发这里的防护措施。”
“多谢解说,”德拉科眉梢微挑,他淡金色的长眉在绿光的渲染下显出了一种冷酷的灰色,“不然我还在盘算如何把它喝下去呢。”
“人体就是它的绝佳溶体,”女巫翻了个白眼,“没准黑魔王就喜欢看祭品在他面前痛苦扭曲的样子。”
“怪不得,”德拉科轻声细语地说道,“原来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这个诡异的爱好。”
“你够了……”普洛斐忒无力地叹了口气,“我又没让你喝它……事实上我们不用管它,我是要激活荷鲁斯之眼,等我投入灵魂后,复活魔法运转起来它们就会把你当作入侵者,但是我需要你攻击我的灵魂,直到象征女妖的部分彻底崩散……”
德拉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女巫也一动不动地任他审视——但这并不容易,因为这个讨厌的光源就在她眼皮底下,她得费力地撑开眼睛,以至于她几乎要怀疑德拉科是不是早有预谋,才故意站得那么远。
“……荣克斯的预言结果是什么?”德拉科轻轻移开视线,又转向光芒之外那片混沌的黑暗了。
“完美无瑕。”普洛斐忒吐出一个预料之中的词,“而且我对你的预言也是。”
“在你让我对魂器一无所获之后?”
“呃……”女巫不好意思地曲起手指,挠了挠石盆边缘的花纹,“要不事成之后,我用剩下的女妖血脉引导你从女妖视角观看‘未来’?”
“成交。”
女巫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爽快砸懵了。
“然后你要如何激活这座炼金池,”德拉科继续道,“我们谁也无法承担打断它自动运转的后果。”
“你不是看出了它没有与外界沟通的魔法结构嘛,神秘人隔着千山万水的死亡要被它感应到,说明这里有个启动‘规则’,但我们离这么近,自然不用拘泥规则了呀——”普洛斐忒得意地笑了笑,“荷鲁斯之眼支配着整座炼金池,我们只要激活核心——炼金术的根本定义你忘啦?”
德拉科不予理会。
炼金术的根本定义是交换,譬如要炼制能够点石成金的魔法石,必须用百倍以上的黄金去交换,因为魔法石延缓衰老的功能远比黄金更珍贵。
普洛斐忒掏出了一面精美的镜子,让它镜面朝下地飘在石盆上空,嘴里低声呢喃着咒语。
反射着强烈绿光的镜面忽然一变,变得幽深昏暗了。德拉科望见镜子中亮起了一团浅淡的绿光,那绿光与石盆中令人警惕和忧惧的绿光截然不同,而是洋溢着活泼的生命气息,让他回想起春天的马尔福庄园草坪上新发的嫩芽,缠绕藤蔓的树篱被拥挤的花朵连累得拱起了枝桠,清冽的喷泉播撒出凝结着甘甜的水露……
女巫又挥动魔杖,指挥着一罐闪着月光般的银色液体飞向镜子,德拉科知道那是独角兽的血液。
利用独角兽血液中丰沛的生命力,让荷鲁斯之眼超载,溢出的生命力再被她引导向炼金池的启动枢纽,从而绕过黑魔王设定的规则,开启复活的魔法。
即便是黑魔王,也无法在保证绝对隐秘的情况下监控炼金阵的运转,只有封闭了这里的魔法磁场,阻断了一切联通外界的魔法,他才能放心自己的复活不被打扰。
琐碎的呢喃声中,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周似乎起了变化,好像湖泊上刮起了一阵风,吹散了湖面凝聚的黑暗。
突然,一记沉闷的扑通声打断了念咒声,女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倒下仿佛是往湖泊里投下的一枚石子——或者说她让整座湖心岛变成了投入湖水的石子,随着一层漆黑的半球形光罩扣住了石盆方圆七英尺的地方,德拉科望见一圈黑色的涟漪以这座岛为中心向外扩散。
德拉科不偏不倚地站在光罩的界线外,光罩上面流淌的乌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