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之前,课余时间想在偌大的霍格沃茨找到德拉科绝对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即便身为他舍友的布雷司,也不清楚他白天在哪条走廊对他看不顺眼的同学恶语相向,或者晚上又在哪个角落夜游发现了某条便捷的通道。
但现在除了每周二和周六的魁地奇训练,和他偶尔躺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无意识地用他的魔杖释放出几道五彩斑斓的流光之外,德拉科总会呆在卧室里读那些冗长枯燥的书卷,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对着作息无比规律的德拉科,布雷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耳边响起母亲的告诫,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哟,还在刻苦读书啊?”他嘴里例行说着无意义的话,不出所料地,依然没有分到德拉科的一个眼神。
“有事吗?”回应他的是德拉科敷衍的声音。
“喂,什么叫‘有事’吗?这也是我的卧室,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你要把屋子烧掉,我还是会阻止你的。”
“哇哦,真是一个‘温暖’的提议,但是要挑一个好时机——”布雷司脸上雀跃起来,“比如乌姆里奇被解雇的那天怎么样?那个不吉利的职位,她肯定待上一年就滚蛋啦——”
“我柜子里有缓和剂,你要不要来点儿?”德拉科语气依然冷冰冰的。
“你存那玩意儿干嘛——哦,德拉科,你知道吗,”布雷司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银绿相间的帷幔,“如果不是你这该死的讽刺还是那样见鬼的熟悉,这学期我都要怀疑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顶替你来霍格沃茨了——”
“你怀念去年那个冒牌鬼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了?”
“再加上这精准的推断……”布雷司叹了口气。
德拉科丢下羽毛笔,转过身用那双平静的灰眼睛望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波特搞了个自己的社团,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都向他那边靠了。”布雷司有一秒钟的沉默,继而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就没有一点其他打算?”
“我又不是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德拉科无动于衷。
“那你以前一定是被格兰芬多的鬼魂附体了,”布雷司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上,蹭着床上柔软的织物,“你可是我们学院对抗格兰芬多的表率,去年你做的那个徽章还大受欢迎呢,怎么今年你就亲自否定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了?”
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什么,从床上弹起来瞪着他,“你暑假失恋了?不对啊,你去年圣诞节后就单身了……”
“你倒是煞费苦心,”德拉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搭着椅背在书桌旁边走了两步,“乌姆里奇教授又不会禁我们学院的社团,你们随时可以成立一个魔咒练习俱乐部之类的。”
“我们?”布雷司嗤笑一声,“你说的是西奥多,那头我行我素的夜骐——哈罗德,那只掉到金加隆窟窿里的嗅嗅——潘西,那株满脑子迷情剂的槲寄生——”
“行了,”德拉科打断了他,“我没有兴趣了解你那些精妙的比喻,而且一直以来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吗,如果有必要,每个人都可以寻求自己的小圈子帮助,不会像波特那样自以为隐秘却弄得人尽皆知。”
“也许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呢,学生总要有个表率嘛,不是斯莱特林,就是格兰芬多。”
“为什么你不认为是男女学生会主席?”
“梅林啊——你认真的?!”布雷司叫嚷起来,“你居然会认同这种官方的东西?是谁老说这种老师指定的‘乖宝宝’是学生的叛徒、集体的败类?”
“你要是记《魔法编年史》能像记我说过的话那样用心,魔法史没准能满分。”
“我凭本事拿的及格,为什么要满分?”布雷司佯怒道,“谁让你的话比课本上的有趣得多呢,没能入选魔法出版编委会可真是太委屈你了。”
“可能你对某些形容词的理解有偏差,布雷司,”德拉科笑了笑,眼里的冷漠似乎稍稍融化了一点,“大多数人会倾向于使用‘刻薄’这个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要不要突然这么谦虚?”布雷司夸张地说,“搞得我很不适应,明明你再捧回来就好了啊,我绝对会笑纳的。”
“我怕你又要离不开我的玩笑话了。”德拉科轻笑道。
布雷司忽然沉默了下来,他垂下脑袋仿佛权衡着什么,一头散乱的黑色头发丝透着纠结。
两秒钟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迎着德拉科的目光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到笑话,最近学校里冒出来了许多奇特的笑话道具——”
他眼神一动,转而问道:“——你的徽章呢?”
“它们退休了,”德拉科说,“以及你这个决定就像你确认你的恋爱目标那样草率。”
“了不起,快给我丢一个幻身咒,”布雷司兴冲冲地说道,“热血和冲动才是青春嘛——以及你又不是我的目标,何必管我是不是草率?”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应当向你学习一下。”
德拉科抽出魔杖朝他身上一指,布雷司顿时感到一股凉意布散全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它并没有隐形不见,只是颜色和质地变得与他的床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