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瑛挑眉:“你说,如果他看见我别一根素钗回去,是不是就知道我没有银子了?”
银子这种事,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今天咱们将满头的银花花光,再回去吧。”
桃儿:“......”
上了游船画舫,风从帷帐吹进来,配上几个渝舟城地地道道的小菜,格外地舒爽。
游船行动之间,又一队行舟敲着激烈的鼓点,从她们眼前过了。
船上是些打着赤膊的渝舟男子,他们一边敲着鼓,一边兴致勃勃地欢呼,看向不远方高高挂起的红绸。
“今年的小满彩头,我一定要拿下,送给翠儿姑娘!”
“咱们渝舟城逃过一劫,李太守也是下了血本了。”
“哈哈,彩头那么好,谁不想赢回来,给喜欢的女子表白?”
“能者得之,到时候,谁得到彩头还不一定呢!”
彩头?
萧玉瑛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看去,那些或划着龙舟的人,或比划拳脚的人,许是在演练。
只见护城河中央,立了一根冲天的木头桩子,上面系着一段红绸,红绸连接的绣球之下,系着一块通透的红色璞玉。
那璞玉冒着若隐若现的白色烟雾,在日光下更显鲜艳夺目。
璞玉作为彩头颇为重要,所以四周有专门看守彩头的护卫。
“那璞玉好漂亮。”
桃儿也看见了,不由赞叹。
不过顷刻后,她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是,玉佩什么的,咱们见得多了,这玉佩似乎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名贵啊?”
“暖玉。”萧玉瑛道。
俗话说,蓝田日暖玉生烟,在现代的时候,她便知道,只有陕西蓝田所产的玉,才能触体升温,冬日戴上也不发寒。
是以,暖玉虽不如绿松石之类的玉名贵,可也因自身特色,又极难寻得,价值不菲。
更何况,小孩拳头大小的一块红色暖玉,在渝舟城这样的地方,的确应当不多见。
出了游船画舫,桃儿又看上了一旁小摊上的桂花冰粉。
两人去了胭脂铺,又去了饭庄,还有渝舟城的佛堂,下午的时候,飞廉手上也提了不少东西。
萧玉瑛头上的银色花饰全不见了,耳朵上的银色耳坠子也不见了,只留下一根孤零零的簪子,可怜地撑着略显沉重的流苏髻。
一辆马车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顾景霆那张总不苟言笑的脸来。
他带着卫影办完了正事,到了街市上,大老远就看见她了——明明昨日才买了一堆衣裳首饰,今日她怎么别了个这般素的银簪子就出门了?
离得近了,他才看见,她的发丝微乱,隐隐有花饰别过的痕迹。
他皱眉:“干什么去了?”
“逛街。”
“你不在,”见他目光微沉,她下意识地偏头,躲避他的目光:“我无聊,在那里也没什么事,索性出来逛逛。”
“上马车。”
“......好!”
进了马车,顾景霆看她的目光越发直白了。
她梳了流苏髻,想来她是簪了昨日刚买的银花出来,可银花不见了。
那些银花雕工最贵,少说也价值五百两,她便拿来当普通的银子使了?
思及此,他略带玩味地打量她:“今日出来,没带够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