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以为顾景霆已经睡了，谁知道他幽幽开口：“你喜欢裴谦？”
他原想说些别的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今日在马车上，他那般带着几分试探，又略显直白的话，似乎已经惹了她的反感了。
原本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转念便想到了她和裴谦喝醉酒后，勾肩搭背的样子。
她似乎说过，喜欢和裴谦在一起。
萧玉瑛：“......”
裴谦俊朗，行为举止温文尔雅，待人又十分真诚，与他在一起，她便觉得分外轻松，莫名安心的那种轻松。
喜欢是十分喜欢的，可好像......又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闭上眼，不想回答——若一句话答错，让他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她总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她亦不敢睁眼回看过去。
罢了。
萧玉瑛紧张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才颇为撑不住，沉沉睡去了。
一觉睡到天亮，屏风隔开的浴池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过，屏风上并无多少热气。
似乎，是凉水。
她继续装睡，直到他很快洗完澡，出去了。
他们这次来，最终目的是查探渝舟城兵力薄弱的原因，所以，想来顾景霆今日是有事。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砰，砰砰。”
顾景霆走后，桃儿便来了：“夫......夫人，您醒了吗？”
“醒了的话，奴婢为您梳洗吧？少爷还让我为您准备了早膳。”
如今他们是客居在此，自不好睡得太晚，她便让桃儿进来，为她梳妆了。
“夫人。”
说起渝舟城，桃儿还忍不住雀跃：“听说渝舟城的小满节要持续好几天呢，想来今天还没有结束。”
萧玉瑛心领神会：“想去？”
渝舟城的风土人情，她也很想去看看，只是她又有些忧伤，现在她身上并无多少银子了，与桃儿上了街，怕是只能喝两碗凉茶。
若是逛街不买买买，那还有什么趣味？
目之所及是一堆银色的小花头饰，想来个个儿都值不少银子——这是渝舟城妇人盘流苏髻专用的头饰，组合起来很漂亮，又可以相互独立，想来可以当银子使。
她心思一动：“用那些小花饰，给我盘一个流云髻吧。”
“是。”
半个时辰后，两人上了街。
果然如桃儿所说，今日的渝舟城，也同昨日一样热闹，飞廉远远地跟着，眼见着两个女子下了马车，步子也越来越轻快了。
“小姐......哦不，夫人！”
桃儿看着河中赛跑的龙舟、渝舟城热闹的街市，不由多了几分雀跃：“我说了吧！渝舟城还和昨天一样热闹。”
好久没有看到她这般开心了。
萧玉瑛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好啊，想去哪儿，咱们今天就去哪儿，好不容易来一趟，要玩儿就玩儿得尽兴！”
几人先去的，是河中的画舫——按照萧玉瑛的说法，坐在船上游一圈儿，方能最快领略渝舟城的风土人情。
当她拿出自己的银花当银子使的时候，桃儿惊呆了。
她阻止道：“小姐，这可是......少爷给您买的，您如何能当银子使了？”
“因为少爷有钱，我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