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霆思索片刻,点头:“好!”
须臾,那未沾墨的狼毫被放在了桌上,不过片刻,便指向了萧玉瑛。
“该本王问问题?”
“那么......你不想离开瑞王府吗?”
萧玉瑛点点头:“想!”
对于她的回答,顾景霆还算满意,这次是他转动狼毫,不过,狼毫又几乎毫无悬念,指向了她。
“你故意的!”
萧玉瑛蹙眉,总算明白,和顾景霆玩这个游戏,无疑是自取其辱!
顾景霆勾唇:“愿赌服输。”
“那么......如果你有得选,你会宁愿留在瑞王府,还是追随本王?”
留在瑞王府?追随翊王?
如果说顾灵煜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那么顾景霆就是一匹狼。瑞王府那么多女子,都过着今日新人笑、明日旧人哭的生活,她若是在瑞王府,又能风光几时?
可是翊王阴晴不定,上次险些扭断了她的脖子......唔......她也不想跟。如果有得选,她宁愿卷钱跑路,找个清静地方种地。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若要靠自己从瑞王府全身而退,卷钱跑路,谈何容易?
“我喝酒!”
萧玉瑛不欲回答,须臾又一杯酒下肚。
她扶着脑袋,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
“该我转了。”
她缓了缓,又全神贯注地转狼毫,看着在桌上转圈的狼毫,直到那笔尖直直指向顾景霆,她才得意地笑出了声。
“哈哈!”
“王爷,这下......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四目相对,萧玉瑛目光微醺:“我跟着你,若有一天我遇到了麻烦,你会保我吗?还是会......弃车保帅?”
顾景霆的眉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随即道:“弃车保帅是兵家常事,不过,一切都要视情况而定。”
“再说,你现在不就是本王的人?而且你现在的身份,不就是个麻烦?”
“你早已经选择了本王,既然做了选择,就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是吗?”
“嗯......”
满满几杯酒仰头下肚,萧玉瑛喝多了,只觉得浑身疲软得很。她想歇一歇的,可是当趴在桌上之后,再没有力气动一动。
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嗯?不是要喝吗?这就醉了?”
顾景霆见她久久没动,倾过身子来看她。
见她好久没回答,心知她是真的醉了,顾景霆径自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桃儿不放心,上前拦他:“王爷,王妃是瑞王府的人,还请您......”
“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说话间,顾景霆已经抱着萧玉瑛,离开了游舟。
从游船画舫到瑞王府有一段距离,马车行得很慢,夜半的路上颇为静谧,只有两三点月光,时不时透过窗户泻进来。
顾景霆坐在马车内,任由萧玉瑛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是真醉了,脸红成了胭脂色,那一双原本清晰明亮的眼闭了起来。因为迷蒙,她浑身的冷意也似全然不见。
此时此刻,她才像个不沾世事的小小女子。
可是渐渐地,那原本平顺的眉眼,微微拧了起来。
“桃儿。”
她闭着眼,眉眼间有隐秘而浓烈的不安:“他们追杀过来了,你先跑,去报信!遇到翊王或者瑞王,都求救!求救!”
顾景霆怔了片刻,方才明白,她这是做噩梦了。或许又不是噩梦,将醒未醒的时候,人的脑子里总会闪过些生死一线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