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夹缝中的人,总是会过得悲惨一些,可是现在那女人死了,你可以和离,你该解脱了,为什么还要去喝酒买醉?”
他微皱着眉,目光定格在女子殷红如胭脂的脸上,总觉得并不能全然看透她。可是,女人啊......似乎天生就多了一种让人怜惜的魔力。
“在你心里,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
最难过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么,萧玉瑛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
“取血......取血好疼!”
那是她记忆深处的画面,她被锁在昏暗无光的石牢中,那把特质的银刀猛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无助地挣扎、哭喊,可是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能梦见,那种溺水一般濒死的、无能为力的绝望。
顾景霆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既知道取血疼,就不要重蹈覆辙。”
“早点和离吧。”
......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而可怕的噩梦,梦里是飞驰而过的大卡车,她被撞翻在地,流了一地的血。
画面一转,又是那姓邹的神棍,将那把银刀深深扎进她的胸口!
她哭喊着,挣扎着,用尽了浑身力气,却也没能挣脱绳索。
疼!
钻心地疼!
醒过来的时候,萧玉瑛还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好一会儿,心底的恐惧才渐渐散去。
“王妃!王妃您醒了?”
眼前是桃儿激动的脸:“早起王爷还来了点画阁一趟,我推说王妃还未睡醒,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他再来一次,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搪塞了。”
萧玉瑛下意识想问是哪个王爷,可是转念一想,除了顾灵煜,也没有谁会大喇喇地进点画阁了。
她端详自己一眼,发现衣服被换过了,应当是桃儿换的。
“王妃,赶紧把醒酒汤喝了吧。”
昨晚当是真的醉了,现在想起来,除了问顾景霆的那个问题,其他记忆都模模糊糊地。
须臾,萧玉瑛接过醒酒汤喝了起来,可桃儿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身上很脏?还是......我昨晚做了惊世骇俗的事?”
可不是惊世骇俗吗?
桃儿噎了噎,半晌回答道:“昨晚是翊王送您回来的。”
“奴婢见着,您吐了他一身。”
萧玉瑛:“.......”
这事儿她不记得了,不过想来,顾景霆那样一个干净英武如谪仙一般的人,一定是介怀的。
萧玉婉的事情一了,瑞王府似乎少了点什么,冷冷清清的,平日那些喧闹的莺莺燕燕,也仿佛安静了许多。
萧玉瑛将自己关在点画阁中,写和离书。
只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最终走向,她还不知道——如今顾灵煜定是不愿意和离的了,皇后那边也不好说。
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将顾景霆扯进来,一来他与顾灵煜沾亲带故,关系敏感;二来,省得让他觉得她无能——没有一个领导,会对无能的下属有好感。
“笃笃笃。”
冷不防听见有人敲门。
萧玉瑛收了和离书,淡淡道:“进来。”
原以为敲门的是桃儿,谁知道竟是一个面生的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