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便有人进了点画阁,将萧玉婉的尸体抬走了。
顾灵煜赖在点画阁,不肯离开。
“怎么一言不发,吓着了?”萧玉瑛出神的功夫,他拢了拢她的发。
萧玉瑛看了他平静的面庞,越发心寒。
从前她被取了心头血的时候,顾灵煜也是这样无动于衷吧。深闺的女人没有选择,哪能预料到自己今天笑明天哭呢?
“萧玉婉死了。”
“是,死了。”顾灵煜点点头:“以后再没有人害你了。”
她注视着他,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怜悯:“你难道不难过?”
顾灵煜愣了片刻,须臾冷笑一声:“她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都是她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别告诉我你难过!”
萧玉瑛拢着单薄的衣袖,垂眸。
萧玉婉死了,她当然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听着顾灵煜说起这样的话来,她的心里越发恶寒。
顾灵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从前不紧张她,哪怕为了取血,让她去死,他都可以不带一丝同情;可是如今,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死去了,他也不带一丝怜悯。
真真是,爱你的时候将你当宝,不爱你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情你。
“阿瑛,你别多想!”
或许是萧玉瑛的不安太过明显,他不由安慰道:“你是瑞王妃,无论如何,我们......”
她别过头,眉目间不经意泄露了几分厌恶:“我累了,你走吧。”
“阿瑛,我......”
“哐当!”点画阁的一只茶杯,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碎成了残片。
“滚!”
许久后,点画阁重新归于安静。
游船画舫,灯火通明。
船外是江上清风朗月,船内是两个清丽明亮的少年。
萧玉瑛为桃儿倒了杯酒。
桃儿向来不多言,此时却隐隐担忧:“王妃,咱们已经喝得够多的了,再说已经这么晚了,再喝下去......”
“叫我公子!”她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
萧玉瑛穿着男装,原本微醺的目光,在看到桃儿的时候氤氲开了:“说好了咱们今天不分主仆,一醉方休,不许劝!你怎么还劝?!”
点画阁太闷了,瑞王府太闷了!
除了该死已死的萧玉婉,还有那些庸俗的莺莺燕燕,瑞王府便只有顾灵煜了。
如今萧玉婉一死,她越发觉得瑞王府空旷压抑得可怕,她不想留在那里,与瑞王同处一个屋檐。
萧玉瑛举杯,又一饮而尽。
“哐当!”
船身震荡了一下。
她将醉未醉,定睛看去,只见站在船头的,分明是一身玄衣的顾景霆。
好端端喝个酒,他怎么来了?
定是飞廉报信!
烦人!
萧玉瑛心里烦闷,借着酒意不起身行礼,又一杯酒下肚。
桃儿起身,十分自觉地让开了,顾景霆走到萧玉瑛对面,坐了下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那个女人死了,从今以后,你可以自由地离开瑞王府,有什么不好?”
“呵!我也没说有什么不好。”
说话间,萧玉瑛举杯,眼看着又要一饮而尽。
一只大手挡住了酒杯,顾景霆定定地看着她:“喝醉了,打算让飞廉带你回去?你就这么信任本王的人?”
她微挑了挑眉,看向了他,笑道:“王爷,不如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说话间她拿了旁边一支狼毫过来,又在顾景霆面前摆上了一只酒杯:“我们可以转狼毫,狼毫指向谁那边,谁就回答一个问题,如果答不出来,就罚一杯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