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腰间一软,有人将她托起扶稳。
“秦四姑娘当心。”
陌生的女声,轻功很高,身手非凡,关键是……这人身上有股很强烈的冷列气息,很像传说中的死士。
秦溪很喜欢,微微一笑:“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秦四姑娘客气,我也是奉主子之命。”
“主子?”
“我就是她主子。”
来人身高八尺有余,面如冠玉,声音低沉有磁性,着一身褐色华服慢悠悠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体格平平,面上却冷若冰霜的随从。
女眷之地瞬间一片哗然。
“郭郭郭……”
“郭尚书!怎么是郭尚书?”
“小声点,当心让他抓进地牢吃叟饭!”
“……”秦溪听明白了,狠狠揪一把大腿。
“策哥哥。”
话音才起,声音更咽。
“……”郭策眼光瞟了瞟秦溪藏在衣袖的手,心中有点发怵。
她又在算计什么啊?这么多人呢。
“策哥哥……是你吗?”等不到回答,秦溪一脸伤心又失落。
郭策吓得咽了咽口水,啪地一下打开折扇,满眼戏谑:“秦溪。这里人员众多,你一个小瞎子要往哪里走?”
秦溪。
那声音带着一抹消失已久的熟悉,有那么一瞬间,秦溪恍惚回到了爹娘在世的时候。
小孩子一堆玩耍,受欺负的总是年纪最小或没人庇护的那个。
那时兄长调皮捣蛋,秦溪受尽委屈,爹爹回来了,带回一个似骄阳般的少年,他说:秦溪,我是郭策,你可以叫我策哥哥,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策哥哥替你顶着。
那一日阳光明媚,策哥哥背着太阳光芒万丈。
可惜此刻的郭策不尽人意。
秦溪的眼泪落下:“策哥哥,真的是你……”
“嗯,是我。”
相比秦溪的‘情深似海’,郭策随意打量秦溪的表情相当欠揍:“真瞎了啊?惨兮兮的!呃……我看你眼睛不便,可有什么需求?”
有就说,你这样哭着为师着实害怕。
“嗯,瞎了。”秦溪擦了擦眼泪,说:“策哥哥,我喜欢刚才扶我的那个姑娘,策哥哥将她送我可好?”
“……”郭策郭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当即点头:“行!看在往日情分上,这丫头送你了。”
郭策啪地收了折扇,转身就走。
“郭大人万万使不得!”
本次宴席正主状元郎秦子铭正巧赶了过来,朝郭策双手一揖:“郭……”
“使不得?”
你家这个妹子我惹不起,好不容易找机会溜了,你给我说使不得?
郭策脚步微顿,侧眼微笑,眼中泛着寒光:“我郭策送人东西全凭心性,还从未听人讲过使不得。”
言罢,席宴未开,竟是带着随从直直出了府门!
“……”秦子铭愣了半响,愣是没反应过来。
有人议论。
“这就走了?……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啊。”
“得得得!你们忘了刘家一百多口是怎么没的?还是少说那位的事,开席了,落座都落座。”
众人散开,酒菜上桌。
四下又热闹开来,不多时已是满园酒香。
秦子意见秦溪孤零零一人于心不忍,想起郭策的名声,自家姐姐也没有回桌,索性自己也随便找了个座。
秦溪一人一桌,送来的便宜丫头有条不紊地替秦溪夹菜,能安心吃饭,倒也安静舒适。
“叫什么?”秦溪揉了揉大腿,早知道如此轻松,刚才就不该揪得那么狠。
“连桑。”简洁的回答。
“蜜蜂出户樱桃发,桑葚连村布谷啼。”秦溪夹了一口菜吃完,淡笑:“你家是蚕户?”
“以前是。”
连桑舀了半碗鸡汤放好:“前些年闹了一场瘟疫,全村的人都没了。”
“哦。”
秦溪轻答一句,闷声吃了一阵子,放下碗筷,以袖掩面拿绣帕擦了嘴:“回吧。”
“嗯。”
连桑伸手扶着秦溪的手腕,走在众人的视野。
一对刚刚结识的主仆,没有半点生疏,台阶,转角,仆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对主仆,主子红粉华衣,一脸比雪山还要纯粹的淡然,仆人黑带束腰,一脸比冰山还冷的冷绝。
这一幕出奇的和谐宁静,又溢出一种与世隔绝之感。
楚非莫看得呆了。
一抹黑衣出现在楚非莫视线,那人身躯纤长,斯文儒雅,他朝粉衣姑娘轻一揖手:“秦四姑娘。”
秦溪好奇停步:“公子何事?”
“在下薛青枫,字云鹤,与秦四姑娘有婚约在身,素闻秦府花圃一绝,不知姑娘可否领着青枫观上一观?”
“观?”
秦溪失笑:“既是有婚约在身,薛公子理应知晓秦溪眼盲。薛公子让一个瞎子领着观花圃,此话传出去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秦四姑娘心有明镜,竟能一照辨忠奸。”
楚非莫大笑着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