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拿巴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有很多人希望他死,同时法国人在米兰受到的欢迎和接纳超过了本国,他们甚至愿意留在米兰,不再回国了。
在查理曼大帝所处的时代,文明和地理的界限正随着最后一批罗马军团覆灭,同时科学、法律这些维系社会的机制也逐渐远离蛮族。当法兰克人用武力占据了卢瓦尔河与莱茵河之间的一片荒野并且定居落户时,总是被女巫和夜间住在森林的撒旦所困扰。
圣高隆邦等多明我派传教士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以前的忏悔是公开的,高隆邦将爱尔兰的苦修条例带到了欧洲,其中包括私下忏悔,人们不再需要将自己做的丑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神父会宽恕他的罪孽,他也不需要和丕平一样背朝上下葬负罪而死。告解圣事成了七圣事之一,只要罪人捧着一颗悔改的心告解,获赦后他还是会和其他一辈子做善事的人一样上天堂的。对于黑暗之极的7世纪的有一部分人来说,即便他们知道丕平搞的君权神授那一套是“合法”从墨洛温王室那里劫走皇冠,他们也不会声张。因为查理曼一死,他们可以继续按照这个规则玩下去。只要教皇为其加冕涂油,他们就可以将傀儡国王踢下去,“名正言顺”得巩固其统治。
所有的“欧洲君主”都需要教皇的支持,菲利波公爵的势力之大,被意大利其他君主忌惮由此而来。可惜就像拿破仑说的,优柔寡断让很多面临不幸,它会使人对一些事情失望,然后把惩罚强加在自己身上。
目前拿破仑要“凿穿”多弗尔海峡这个咽喉,在整个欧洲都期望和平的情况下,英国海军不让法国的领袖在自己的领海里驶过,这不是撕毁条约,而是破坏游戏规则。
终有一天武力会屈从于道义,佩刀的人会拜倒在有学识和才能的人脚下。
沙皇也会举行加冕仪式,可是为他加冕的不是教皇,而东正教的牧首,而英国国王是圣公会大主教为其加冕的。
英国是不与欧洲大陆接壤的,正是英吉利海峡阻挡了法国陆军。同样俄国也没有与欧洲接壤,中间隔了一个博斯普鲁斯海峡。当年十字军东征就是为了过这个海峡,法国的香槟伯爵才需要威尼斯的战舰。
拿破仑问过乔治安娜一个问题,为什么塔西陀写的编年史里,罗马人会自称是特洛伊的后代。
乔治安娜的回答是,没人想当野蛮人。
她可以将那枚“大莫尔钻石”当成某种奖赏,类似于他发给士兵的荣誉军团勋章和官职年金,这世界上大个头的钻石那么多,不一定它真的就是大莫尔钻石,波拿巴可是个爱说故事的人,别太把他说的话当真。
她其实不是那么想看泰姬陵,宣传片里已经看过了,而且很多地方实地和照片上相差很大,可是当时的情况她有办法说“不”么?
约瑟芬也有颗很大的钻石,说不定他把同样的故事说给她听过,乔治安娜也不打算戴着那么大的钻石项链去参加宴会。
她有点怕那个矮个的麻瓜,虽然她是个女巫,而且看到巨人的时候她都不觉得那么可怕。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因为他可是让欧洲颤抖的人,可能还要加上埃及,现在就差亚洲他就能和亚历山大一样了。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不想戴那枚项链去舞会呢?直接告诉他,他那种看宝石个头的审美很庸俗么?
思来想去,她落到如今的田地都是因为被误导了。
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她后悔莫及,她不想当梅林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然她真想有多少喝多少。
“夫人。”
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时,玛蒂尔达敲响了她的门。
“干什么?”她哽咽着说。
“法尔荣先生约您一起散步。”玛蒂尔达在门外说。
乔治安娜本想拒绝。
“马上就来。”她说完就擦干净眼泪,穿上毛皮外套,离开了这个充斥着玫瑰香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