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眉心紧皱,充满怒意的双眼染上决绝。
“我不会离开苏氏。”
她双手紧握着那半杯酒,指腹被挤压得发白,稍稍发颤。
霍资昭把酒送到唇边,咽下一口。
好半天,才见他放下酒杯,伸手过来。
江荔下意识后缩,却是见他拿过她的酒杯,慢慢往她唇边送。
“你是离不开苏怀清,对吗?”
她欲挣扎,下一秒,下巴被制住,任霍资昭将酒往她嘴里灌。
红色的液体顺着她下巴流向脖颈,流进她衣服里面去,她被浸得一颤,使出浑身的劲儿去推他。
“对啊!我是离不开他!”
话音还未落定,她后颈就被握住,披散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吃痛往后仰去。
“霍先生!”
黎放终是忍不住,放下膝上的手终是收紧,站起了身来。
“刚才的事是我不好,您别怪她。”
他从进来开始,一直在自责,特别是见江荔受到这样的对待,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不料,霍资昭并没有任何回应,只见身后的几个人直接过来,把黎放拖过去,砸在了地板上,随即传来杂乱的拳打脚踢的声音。
“黎放!别……别打了!”
江荔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可后颈被牢牢地握住,她一阵嘶吼,拼命挣扎,然而却只感受到他加重的力度。
“往死里打。”
这股力仿佛从后颈蔓延至全身,集中在心脏,只感觉揪心地疼。
江荔几乎失去理智,慌乱间去扯霍资昭的衣服,“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求求你!”
他收力,稍稍凑近她,“他三番五次犯错,不给点惩罚恐怕不行,你说是吧?姐。”
江荔浑身一怔,僵在他怀里。
不过片刻,她迎上他的墨眼,语气急切且带着更咽,“别,别打了!霍资昭,求求你!”
黎放体格瘦弱,照这样打下去,保不齐真会出人命。
她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她似乎早已把黎放当成亲人,见他受害,心里有千般不忍。
“住手。”
霍资昭目光从她脸上收回,侧过脸去。
“黎放!黎放!你怎么样了?”她挣脱,跑过去,正想扶他起来。
他脸上已有淤青,嘴角渗出血迹。
“别过来!不要管我……”
他虚弱地抬起头,又收回了视线。
黎放心里清楚,他本可以避免走到这一步,雷哥警告过他,与江荔保持距离,可是他办不到。
江荔待他真诚,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来自亲情般的关爱。
可是今天的事让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对江荔也是一种伤害。
当然,他也从未想过,霍先生真会对他动手。
他也没有料到,江荔的处境竟是这样艰难。
“过来,继续喝。”
一道男声传来,语调低沉。
她抬眸看去,霍资昭正倾身倒酒,墨眼垂下,在暗调的灯光下,眼睫投下淡淡的黑影。
她方才被灌了酒,喉咙还涩得难受。
她坐到那独座沙发上,溢出恨意的目光寸寸落到他脸上去。
“他还只是个学生。”
霍资昭一言不发,只将酒推到她面前,长指一收。
“改掉你这个毛病,我还会放他一马。”他淡笑,带着嘲弄,“真不知道苏怀清看上你什么。”
从曲韵到白奕,再到黎放,他在这个女人身上,见识了她到底有多么优柔寡断,然而,这正是在他从小到大以来,最应该避讳的东西。
霍岩落网后,他经历了母亲离世,之后凭着一己之力从残余势力中逃脱,从九岁开始,他就经历了家破人亡,深知人心凉薄。
“苏氏那边,明天去办离职。”
霍资昭收回视线,墨眼微沉。
“凭什么。”她心一横,直接逼视过去。
这样如地狱般的日子,她受够了,霍资昭从她那里夺走了一切,现如今,对于苏怀清,她拼了命也想挽回。
他是江荔唯一的温暖,她无法接受与苏怀清形同陌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她就真的坠入了地狱,暗无天日般。
霍资昭将手中的酒杯一放,指腹捻着沾上的一点酒液,“你爱上他了?”
江荔眼眸微顿,心中不免一紧。
“说话。”
“是,我爱他。”
她一字一顿,声音有些嘶哑,但气息十足。
“很可惜,我并不会成人之美。”
霍资昭倾身过来,长指已经伸过来,捏住江荔的下巴,猛地施力。
“你应该庆幸我留你一命,江荔,做人要懂得知足。”
她被霍资昭的目光慑得全身发颤,但牙关更是紧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