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黎放凝眸,看在她脸上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突然,却是扬唇笑,露出两颗虎牙,嘴角微颤。
“您这是……在担心我吗?”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他从未听过。
自那次在巷口,他僵硬且意外地被动接受是她亲戚的这个身份。
在之后,好像只有江荔把他当成是学生,每次见面,即便她满眼都是对他的愤怒,也会转身离开的时候,叮嘱他回学校上课。
就算是一路资助他上学的霍先生,也从未跟他提过这些。
夜风微凉,抚在她面颊,见黎放这模样,眸色微顿。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回学校去吧,别来这里。”她索性转身,就要离开露台。
谁知,黎放立马跟在她身后。
“黎放!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们得赶快回去,待会儿雷哥该发现了。”他神色急切,赶紧拉住江荔。
话音未落,在露台往里的一个转角,已经有人落脚站定。
“霍……”
男人抬手,止住了后面的人脱口而出的话,双眼微眯,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江荔挣开他,不过见他担忧又自责的神色,她又于心不忍。
“黎放,以后别来这里了,好吗?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大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没必要在这里自毁前途。”
方才在包间,黎放和雷哥一群人打牌,她看着他在那些人面前卑躬屈膝又熟练自如的模样,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在校大学生。
差点忘了他来到这里,是因为对霍资昭的崇敬和感谢,他把他视为再生父母。
何其荒谬。
“江小姐,您……您别这样说,能在霍先生身边做事,已经是我的荣幸……”
不知怎的,黎放立马垂眸,眼睫一个劲儿颤。
这话让她气恼,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只想骂醒他。
“黎放,你年龄还小,不能因为所谓的报恩,就甘心被他们拉下水,这条路走下去你是不会……”
说到这里,她秀眉一皱,眼见着黎放颤巍巍的模样,视线放远,又渐渐收近。
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反应,随即,只感觉后颈被人猛地一握,身体重心瞬间往后仰。
“不会什么?说给我听听。”
霍资昭沉声开口,逼视着她,一双墨眼发出冷意。
江荔的眼里立马涌出怒意,下意识去掰他的手,艰难地开口,“放开!给我放开!”
他手上的力更是收紧,“江荔,就几天不见,手伸到我的人身上了,以后有什么话,不如直接找我说。”
黎放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小心地落在江荔的脸上,双唇紧咬,左脚不自觉往前迈出一小步。
“霍……霍先生,她没说什么,您别怪她。”
这话一出,几人的目光直接往黎放看去。
片刻后,霍资昭却是将手一松,把她推向秦骁。
“带走。”
光线暗淡的包间,充斥着压抑与绝望。
霍资昭坐在沙发上,取了两个酒杯,慢条斯理地倒酒。
江荔站在进门几步远的一处,牙关紧咬,牙齿不停微颤,她眼里直发恨,只觉得呼吸变得急促,又觉得提不起气来。
“刚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话,可以继续。”
他放下酒瓶,碰在茶几上响起利落清脆的一声。
江荔往里看,黎放正局促地坐在侧方的独座沙发上,再往里,是三四个高大粗壮的男人,神色严肃,气势逼人。
“霍先……”
他将手一抬,黎放立马收了话。
“江荔,你来说。”
她好半天,才沉下气来,眼里的恨意愈燃愈烈,“我无话可说。”
霍资昭端起酒杯,长指白皙骨节分明,他垂眸看着那液体表层的泡沫,一点点消失,融在液体中。
“我听不清。”他眼帘微抬,看了她一眼,又收了回来,“那天晚上,你声音可不小。”
瞬息间,空气凝滞。
江荔浑身一震,眼里的恨意彻底全数涌出。
“拦住她。”
秦骁发话,两个男人立马上前,将她制住。
“人渣!放开我!滚开!”
江荔被强硬地往地上摁,虽然知道是徒劳,还是一个劲儿发狠似地挣扎。
黎放在一旁,早已是手足无措,焦急又无可奈何。
“放开。”
霍资昭放下酒杯,沉声开口。
那两人面面相觑,以为是听错了,忙去看秦骁,得到确证后,才松了手。
江荔正是气极,挣脱了束缚立马冲过去,准备扬手给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她从未有过这样一面,冲动且无畏,理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几乎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她现在只想泄愤,哪怕和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