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不仅心中连连感叹,这个虚竹小和尚实在是蠢到家了。
那些大人物个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至极,尤其是大宋的大人物,那是虚伪的巅峰。
人家表面上装出一副亲民的样子,和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谈佛论道,那都是作秀而已,真把对方当朋友怕不是傻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们的意料,眼前成为峨冠博带的宋朝大官竟然笑着道:“虚竹大师,好久不见。以你佛法的精深,佛心的坚定,也不能动这二人丝毫,可见世人的贪嗔痴、怨憎会这两种苦楚心思是何等的顽固。”
虚竹叹息一声:“这些日子我尝尝规劝姥姥,也劝了师叔,奈何她们完全不听小僧的,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虚竹挠了挠头:“而且小僧也不小心陷入了爱别离、求不得的苦楚之中,由此才知道,世人的苦楚果然是煎心肠劳肺腑,非言语所能劝动的。
唉,小僧如今也常常思念梦姑,虽然知道佛门弟子不应该动此念头,但是实在无法避免,思念从心而生,佛法也不能化解,小僧只好接受了。
念佛的时候呢就想佛法,不念佛的时候呢就想一想梦姑。
你说,为什么人非要有烦恼呢?”
“哈哈哈!”贺礼抚掌而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七情六欲自然会有种种烦恼。
所以方法是解脱,是透彻,而不是抛弃,不是拒绝。
只有拿起才能放下。
虚竹大师能够接受佛法与梦姑并存,果然是慧根深种,那梦姑何尝不是佛法?
佛法既然教人解脱,那么定然是佛法服务于人,而非人服务于佛法。
虚竹大师,你的佛法又精进了。”
“阿弥陀佛。”虚竹笑着还礼。
“佛法无穷,愿以身行之。”
贺礼点点头,向已经挣扎着起身盘坐在地的两位“老人家”拱手道:“贺礼见过两位。”
李秋水一言不发。
天山童姥咳嗽道:“大宋太傅位高权重,竟然亲自来此穷乡僻壤,巫行云忝为地主,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此地虽然已是大宋境内,但是泰国偏远又是两国交界,所以并无官府直接管辖。天山童姥作为此地最大的势力头领,说自己是地主并无不妥。
毕竟大宋此时,地主是合理合法存在的一个阶级。
贺礼笑道:“童姥这个地主,可是大宋地主啊?”
天山童姥说道:“我是楚人,生于鱼米之地,自然是大宋人士。”
“好好好,”贺礼点头:“西夏破灭在即,童姥作为一方地主,自然要帮朝廷维护边疆稳定,童姥可原意啊?”
此言一出,天山童姥心下大喜,李秋水则是面如死灰。
所谓的“帮朝廷维护边疆稳定”,等同于得到了朝廷承认,被授权便宜行事,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尤其在战争时期或者灭国之后,抓住机会就能够得到海量的资源和人员扩充。
李秋水则是听到对方果然是大宋的主战派人士,此次攻打西夏先不说成功与否,自己先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正慌乱间,听得贺礼笑道:“这位李女士先不用慌张,你虽然是西夏太妃,但是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不会用你填充功绩,你大可放心。
在我眼里,你是无崖子遗孀,而天山童姥是逍遥派的实际继承者,我来此处乃是受无崖子所托,化解二位的仇怨而来。”
“什么?”李秋水震惊莫名,也顾不得贺礼那奇怪的称呼了:“他……他真的…真的…不在了?”
虚竹合十道:“无崖子老先生他确实已经仙去,当时太傅也在场。”
李秋水喃喃道:“怎么会?他功力通玄,胜我们十倍,我们尚且康健,他怎么可能……”
天山童姥则是哼了一声:“贱人,师弟都是被你害死的!
你个不要脸的,豢养面首,勾引徒弟,把师弟给气死了!”
虚竹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无崖子老先生是被丁春秋推下山崖,摔碎了浑身骨骼,不能行动,所以在最后弥留之际传授功力给小僧,希望小僧能继承他的意志,为逍遥派清理门户。
老先生可以说是被丁春秋害死的,并非姥姥所讲。
阿弥陀佛,姥姥你不要再故意气她了。”
“你懂什么!”天山童姥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贱人当初霸占了师弟还不够,抛下逍遥派偌大的基业去隐居,这也就罢了,她还不满足,竟然豢养面首,其中就有丁春秋!
丁春秋什么东西,那一点微末的本事也能害得了师兄吗?定然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暗算,或者下了毒!”
李秋水泣涕涟涟:“我没有,我是恨他不看我了,他采山中玉石雕刻了一个雕像,雕刻的是我的样子。
我一开始心中欢喜,后来我发现,他一心一意都扑在雕像上,竟然对我这个活生生的人爱搭不理。
我气不过,就抓了几个英俊的后生假装和他们调情,其实我就是想气一气他,让他多多的在意我。”
天山童姥咬牙切齿道:“你还说你不下贱!”
李秋水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