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觉闻言望着贺兰明许久，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低头饮酒，李子豪也喝了一口酒下定决心道：“好，我都告诉你们。”随后李子豪看了看恒觉，道：“当日六人中，我被安插在了京兆尹，还有人安插在了兵部，户部，禁军，神策营和皇宫。他们一手由我师父安排，且都改换了姓名，我如今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姓甚名谁，一般情况下，他们会通过衣服等日常用品将消息送出，曾经是我去城隍庙佛龛上取，如今他们会将消息放在铜雀馆里，我会派人定时去取，但是送消息的地点都是夜君洺亲自指定，过几个月就会变换一次。”
李子豪说到这里，无奈道：“宫里的是另外一条线，直接由成宇负责。至于其他四个人，我猜测如今也应该到了掌权或是副职的位置，手底下都有自己的暗探。至于铜雀馆里的运行，不归影宗负责，我也不清楚。”
贺兰明看着李子豪，许久才道：“难为你了。”
李子豪苦笑道：“其实是我不对，这件事原本该早些告诉你们，可是我又担心说的太多会受到师父责罚。”
恒觉拍了拍李子豪的肩头，安慰道：“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贺兰明此刻也沉默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她不该逼迫李子豪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可她心中更加担心时光变换，子豪会不会也失了初衷。
正在此时，只听外间教坊司官员声音响起，宣布了整个千花盛宴的结果，铜雀馆的云若赐花丁香，三日后挂牌接客，第一夜标价三百两，众人皆可参与竞价，价高者得。
贺兰明若有所思道：“我们也该走了。”
二人下了楼，望着空旷的花厅，恒觉不知从哪里拿过一朵牡丹，放在手里整理一番，递给贺兰明道：“明儿，你瞧这白色牡丹多好看。”
贺兰明嘴角终是有了些笑容接过花，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转身与恒觉一同离去。
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他们现在所能够改变和撼动的，只有持续积蓄力量才能厚积而薄发，达到自己的目的。恒觉看着闻着牡丹的贺兰明，心中叹息，今日子豪的试探正是他想要做却不敢去做的事，这个结果他也早已料到。既然她不肯做这些事，那便由他来，也算是对她仅有的保护吧。他不禁回身向方才李子豪所在的窗棂望去，一双眼睛依旧盯着他们的身影，他微微颔首，对方便轻轻合上了窗户熄灭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