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递给她,“漱漱口。”
刚才她咳了不少血出来,恐怕现在并不怎么舒服。
陆心水粗粗扫了眼四周环境,想询问什么,才发现喉咙和口腔都不舒服,接过水抿了口。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有人推开门。
一个瘦小的姑娘走了进来,她肤色蜡黄,额头上满是汗,在与她视线相对时,下意识怔在原地。
阿凤身后跟来的赤脚大仙,随后跟进来,看到陆心水醒了,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吐血了?”
谢长绝连忙将情况说与他听。
赤脚大夫走上前,缓缓说道,“想来你们在水中横冲直撞,不知撞到了哪个地方,姑娘,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地方疼痛酸胀?”
陆心水渐渐回过神来,她记起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情,说话时,下意识的看了眼谢长绝。
她轻轻摇头,将那个怪异的念头压下去,告诉赤脚大夫,腹部和腿都很疼。
腿上的伤,大夫已经处理过了,之前碍于她是个姑娘家,没仔细检查她的上半身。
赤脚大夫默然思量片刻,带着谢长绝离开房间,吩咐她看看腹部流血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
“那就是伤到了五脏六腑,所以才会吐血。”
赤脚大夫开了几副药之后,交代她如何吞服,还告知接下来每天都会查看她情况,直到她痊愈。
陆心水二人身无分文,不过允诺等养好伤一定重重答谢他们。
阿凤去送赤脚大夫,把房间留给他们。
陆心水这会儿安静下来,想到了卓行一。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谢长绝,以一种哀伤而怯懦的目光,“他…被冲走了吗?”
谢长绝抿唇,声线艰涩,“也许和我们一样被人救了起来。”
没有人能体会此刻陆心水的心情。
如果卓行一真的死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死死咬着唇,沉默的流泪,而谢长绝什么都做不了。
他垂下眸子,整个房间都是她讶异隐忍的抽噎声,像是永远不会停下一样。
谢长绝的心往下沉,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步走过去,坐在了床边,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他没有说话,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温热掌心隔着层薄薄的衣料,密密贴在她的皮肤上。
一下又一下。
他轻声哼起小曲儿来,薄凉低沉的声线,像是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酥酥麻麻钻进她的耳膜。
陆心水呜终于呜咽出来。
谢长绝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哽咽沙哑,但他不以为意,缓慢悠扬的歌声,安抚着受伤脆弱的心灵。
怀中的姑娘睡着了。
他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凑过去,落下轻若羽毛的一个吻。
夏季炎热,细风刮过小院,阿凤做好了晚饭走出来,隔着窗户,看向里屋。
那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落在阿凤眼里。
女子已经睡了过去,眼尾沾染着湿润的水光,白日里看起来极高冷的男子,沉默的抱着她落泪。
他缓慢低下头,极其珍重的吞吃掉她的眼泪,他的舌尖贪婪的舔舐她白皙的肌肤,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浓沉的欲念,有的,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阿凤不知道为什么,远远的看着他,便为他感到难过。
他背负了什么?
他错失了什么?
在他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令人心碎?
阿凤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女人,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她那张俏丽小脸上。
他所有的哀痛,都是因为她吗?
屋内的男子最后在她唇上亲了下,将她安置回床上。
阿凤见时机差不多,弄出些许声响,遥远的冲着他道,“谢公子,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他话很少,面色很冷,吃完了饭他主动要洗碗,被阿凤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来,你回去休息吧。”
谢长绝看她坚持的样子,没再强求,转而去给陆心水煎药。
半夜的时候,陆心水醒来一次,动了动身子,便发现旁边躺了个人。
脑子有片刻的迟滞,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她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谢长绝。”她深吸口气,今天吐了很多血,嗓子果然难受的厉害,呼吸间都有种灼烫的刺痛感。
“嗯……”男人沉沉的应了声,明显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谢长绝。”她再度开口,嗓子就像着了火。
两个人肩并肩躺在一起,近距离之下,她说话时带起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间。
谢长绝拧眉睁开眼,黑暗中对上一双亮到心惊的眼睛。不出片刻,他勾出抹笑来,“阿芷,你醒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问话间坐起身来,想要触碰她,又收回了手。
陆心水轻轻的咳嗽着,“扶我起来,我……喝水。”
谢长绝喂她喝了水,之后又亲眼盯着她吃药,意料之中,她很不配合。
她说药苦,皱着小脸拒绝时,他叫她伸出手。
现在只要不让她喝药,做什么都行,陆心水赶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