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绝感激阿凤的救命之恩,告诉她自己的姓名,至于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阿凤几番犹豫,还是抵不住内心好奇,“那个姑娘…是你夫人吗?”
谢长绝目光一顿,吓得她连忙垂下眼。
她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与此同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莫名染上的哀伤与失落。
谢长绝到底没回答,他只是朝着她颔首行礼,“多谢,有劳了。”
他转过头,定定的落在陆心水身上,脑中却不停浮现出刚才的问话。
是他夫人吗?
是他夫人该多好。
可他不敢,他不配,他害怕。
他深藏着秘密,所有短暂的亲昵与幸福,都是偷来的甜。
那些愉悦建立在她不知道他是谁的前提下,一旦某日她认出了他,一切都完了。
谢长绝不敢冒险,他甚至连和她朝夕共处都不敢,生怕露出任何让她生疑的蛛丝马迹。
他心思不坦荡,和他的爱一样,见不得光。
谢长绝平静的看着她,近乎贪婪的一寸寸略过她的肌肤。
他这样专注,这样哀伤,让毫不知情的阿凤,两眼雾气蓬勃。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去请赤脚大夫。
“阿芷……”谢长绝不知看了她多久,才鼓足勇气开口,“求求你……求你……”
他半跪在床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偏执的一遍遍不停呢喃。
求你不要离开,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别这么狠心对我。
他哭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团棉花,那双眼睛越发通红,眼角眼尾都泛着骇然的难过。
然而即便他痛苦的快要死去,床上的陆心水,依然毫无反应。
她仍安静的躺在那里,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平缓,精致又脆弱,像是随时都会离开。
忽然,她的手抖了抖,这细微的动作,很快被谢长绝察觉。
他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阿芷?”
陆心水惨白的脸上,眉头紧皱,看起来是那么难受。
谢长绝当即慌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阿芷,阿芷……我这就去请大夫!”
他冲着门外大喊,并没有人回答,可床上的小人儿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他感觉他都快要窒息了!
突然,呼吸声戛然而止,谢长绝手一顿,他惊愕的看着她。
她张大嘴巴,猛的咳了声,吐出一口血,紧跟着像是开了头,越咳越多,她整个身前都被染红。
不停涌出的血,呛到了她,于是她咳的更艰难,单是声音听起来便让人毛骨悚然。
谢长绝无法思考,愣怔了片刻,猛地扑过去。
他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这样的姿势缓解了痛苦,只是她依然吐血不止。
不多时,他的衣服上,身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是血。
谢长绝从最初的慌乱,到现在慢慢镇定下来。
他明明是害怕的,是恐惧的,可他比平常任何时候还要镇定。
他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终于,她停了下来。
谢长绝紧锁着的眉头,也随之慢慢舒缓开。
他温柔的给她擦拭嘴角,看着她紧闭的眉眼,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声线微凉,“阿芷……”
有人在叫她?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熟悉。
陆心水闭着眼睛,她想要睁开,可眼皮很沉很沉,像是灌了铅一样,不受她的控制。
她回到了京城的府邸,见到了陆雪舟,陆雪舟口齿不清的喊她姑姑,她则在她脸上吧唧落下一吻。
谁知画面一转,爹爹和娘亲也出现了,然而只是短暂一瞬,漫天的大火,又被兜头冲来的大水浇熄。
混混沌沌,如梦似幻。
“阿芷……”
那声音再度出现,像是有谁紧紧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
眼前浮现出谢长绝的那张脸,她在梦中认出了他,让她感到惊喜的是,他不再拒绝她,对她格外好。
他将她抱住,在晨曦微薄的早晨,在一树雪花之下,亲吻她的额头。
她以为这是个美梦,画面却突变,当再次抬头时,谢长绝的脸,变成了席苍的。
他有着黑漆漆的眉眼,坚毅而冷硬,森凉而讥讽的目光,一寸寸凌虐着她的肌肤。
陆心水难以忍受,眼泪在打转,她恐惧而胆怯,不知所措茫然的僵在原地。
吻再度落下。
和谢长绝的全然不同,席苍总是带着恨不得摧毁她的恨意。
他吸吮她的舌,啃噬她的唇,牙齿相撞令她疼的落泪,可他还是像野兽一样侵略着她。
“阿芷……”
神志不清中,谢长绝与席苍的脸,不停在眼前闪过,最后竟然完整的重叠在了一起!
她猛地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难闻的气味,这是哪里?她还活着吗?
“阿芷……”
又是这道声音。
她惊恐的转过头去,在看到谢长绝的那张脸,先是松了口气,转念想到梦中场景,瞬间变了脸色。
谢长绝激动的并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他取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