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过去。
她歪着头,细弱的烛火中,映照出漆黑沉寂的双眼。
谢长绝心思微动,突然有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你要给我什么?”陆心水见他迟迟不说话,好奇的问。
其实她这两年没有之前娇气了,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因为感染还发起烧来,所以那些藏在骨子里的娇憨和任性,在惹人遐想的夜里,便悄然释放出来。
她托着腮,口吻撒娇,两只眼睛此刻微微眯起,像只慵懒又矜娇的小猫。
谢长绝别过眼,轻轻的在她手上放了个东西。
陆心水感受着轻微的重量,这才睁开眼,结果就看到几个晒干了的山楂片,安静的躺在掌心。
“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有几分欣喜,取出一片放嘴里,确实挺有嚼劲,“好吃。”
“那可以喝药了?”
她尴尬的咳嗽了声,翻脸很快,“不要。”
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怎么能耍赖呢?”他轻笑了声,霎时间仿佛光影流转,时空重叠,然而很快,他反应过来,顿时心惊肉跳,他微张着嘴,静静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默默祈祷着她千万不要察觉出什么,同时又懊丧的想,如果真的察觉到了,或许是种解脱。
陆心水方才还笑着,现在却陷入短暂失神中。
这句耳熟的话,像是在哪里听过,她迷茫的看着他,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逼着她生孩子,为了让她保住胎儿,日日哄着她吃药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说话时的抑扬顿挫都一模一样,尤其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笑声都相似。
陆心水想到了昏迷时候的那个梦,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谢长绝端着药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阿芷,莫要闹了,喝药吧。”
他将药放在唇边吹了吹,陆心水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越看越心惊……
越看越清醒……
很多东西,她以为忘了,可其实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比如她记得那个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记得他为她做每件事时候的小习惯,记得他说话的口吻,记得他笑起来时的气息,记得他不悦时唇角下压的弧度,还记得他心虚时睫毛的颤动频率。
她对他太了解了,甚至远远胜过于对自己的了解。
陆心水深吸口气,滚烫的眼泪潸然而下。
她无法欺骗自己,一个巧合是巧合,可那么多的巧合,还能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