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打着哈欠带着童儿来到衙门口的时候,小厮已经列作一排站在门里,一个光头正在那里指点江山,嘴里的唾沫星子喷地到处都是。
师爷居然也少见地没有钓鱼,而是满脸诡异地看着那光头在训话。
姜明守在门口,见到老爷来,赶忙迎了上来,“老爷,这是谁啊?”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谁啊?”郑年问道。
“他说是你的心腹,叫张不二,是你派下来的一员大将。”
“确实是个大酱。”郑年没好气地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改名叫张不二的张烈,拉着走入了偏厅里。
张不二被郑年抓着拉走,先是一愣,随后又对着一众小厮道,“听懂我说的了嘛?晚点我来检查!”
郑年给他丢在了屋子里。
张不二连忙点头哈腰,“老爷老爷,我早早就上了岗,先是去巡查了一下三班,发现只有快班有头儿,其他的壮班和皂班没有管事儿的,我就自发先兼任着,着急了一下衙门里的人训个话。”
姜明煞有其事的看着郑年,“老爷……这人你不认识?”
“嘶……”郑年嗦着牙根,“你能不能低调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是吧?”
“谁知道我是谁?今儿个来之前我还去了一趟京兆府门口和锦衣卫门口,饶了好几圈他们都没有认出来。”
张不二喜上眉梢道,“老爷你也别太担心我,我知道你和我生死与共情同手足,但是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况且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也要开始准备报仇的事情了。”
郑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不二,这个人每日口中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干的事儿却和报仇八竿子打不着,不仅如此,他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郑年根本猜不透。
“怎么准备?”郑年问道。
“古人有训,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得先齐家,所以打算统领壮班,毕竟壮班是巡街的,我也好找到我的小仙女,然后立马大婚,等小仙女有了我的孩子,我就能够放心去复仇,这也是大计初始。”
张不二一字一句说的有板有眼。
一旁的姜明竖起了大拇指,“老爷,他讲的不错哎,齐家治国平天下。”
“不错……”郑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姜明,又看了看张不二,总觉得女娲娘娘在造这两苗人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索性道,“行,张不二接任壮班班头,姜明接任皂班班头。”
二人立刻点头谢过老爷。
随后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
“你看你看,老爷果然是慧眼识珠,以我的才华担任壮班的班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别看我现在这个模样,我已经求了老爷家里的神医给我弄了一瓶生发的神药,方才已经涂抹了,说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便可以茂密如前,到时我找到了老婆,结婚之日你一定要到场啊好兄弟。”张不二道。
“没问题!”姜明道,“我看你就投缘,以后我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兄弟有眼光,待我去找个良辰吉日,你我结拜为兄弟,昭告天地,宴请亲朋好友都来参加。”张不二喜道。
“择日不如撞日!”姜明道。
“那就今日!”张不二大喜。
约定了之后,二人分道扬镳。
今天的郑年一直纠结于到底要不要继续修炼,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继运炁流转身体。
晋级八品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成就感,用黄奶奶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储存炁的罐子,根本无法将炁融入自己的肉体,达到合二为一的状态。
郑年茫然地审视自己的体内,一时之间有些落寞。
到了下班的点儿,郑年垂头丧气向外面走去,突然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而过。
郑年心下不爽,一把上前将他抓住。
“你搞什么?”郑年问道。
张不二佝偻着腰,抱着头一言不发,支支吾吾地连个完整屁都没有。
郑年一把将他拉起来,瞬间懵住了。
张不二头上仍然是光秃秃的,但是满脸都是毛。
眉毛已经垂下来堵住了脸颊,鼻孔里的毛更是挂在了下颚,整张脸的络腮胡将五官都包裹住了。
只有两个黑豆豆般的大花眼眨巴了几下,尴尬地笑着,“这个……药效……还是……挺好的……”
……
钱好多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抓刀的手也非常稳,一边憋着笑一边将张不二脸上坚硬地毛刮下来,“张哥你的毛确实有些旺盛了,但为什么不旺头,只旺脸啊?”
“我也搞不懂。”张不二强大的内心早就调解完毕,此时一副大义凛然,“其实不刮也没什么关系,我的帅气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一些凡夫俗毛是不可能抵挡住我的英气。”
钱好多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
随后踢了踢身旁满满两大桶黑色的尖毛道,“张哥你这个刮不干净啊,长得比刮得还要快。”
张不二伸手一摸,脸上的大胡子已经解决了,但是眉毛仍然长过了眼睛,鼻毛仍然入钢钉一样刺出,像是黑洞里面躲着两只长毛老鼠。
叹息了一声,“无所谓了!晚上喝酒,喝酒才是正经事儿,反正今天也不可能这么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