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的气息进入丹田,不管是什么,会立刻冲体而入,气血逆流,爆体而亡!”
这句话在郑年的脑海之中一遍遍响起。
吞咽着口水,恍惚之间总觉得脑海里闪过一阵一阵的警报声。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后怕。
因为人总会忍不住琢磨。
这一琢磨,郑年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怎么办啊?”郑年望着黄奶奶。
“没办法,你的心脉直通三垣帝脉,如果动了你的任何血脉都有可能导致你的死亡,现在……没有办法了。”黄奶奶看着郑年。
“这到底是什么功法,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郑年也是没想到。
黄奶奶摇头,“不知道,但自废炁无异于是自杀。你只能硬着头皮修炼了。”
郑年茫然点头。
过了许久,二人从前院走了回来。
郑年的事情已成定局。
二人在探讨童儿的事情。
“我的建议是,儒道。”黄奶奶说道,“儒释道三家,道讲究气,佛讲究法,儒讲究运。其中气和法殊途同归,虽然有差别,但并不在聚气之上,而儒则是以身为养,以运为心,讲究以人为本,仁字当头。”
郑年点头,“我去和他谈谈吧。”
召唤童儿过来,小男孩穿着老妈给拿来的棉袄,玩的不亦乐乎。
“老爷!”童儿乖巧道。
“喜不喜欢读书啊?”郑年问道。
“可是我想学武。”童儿有些不甘心道。
“儒家喜欢吗?”郑年问道,“儒士的实力也是非常强的,但是一般是要看书的。”
童儿听得一脸茫然,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看书才能变强,于是只是点头,“如果可以变强,怎么样都好!我都听老爷的!”
“好。”
郑年这才直起身,一旁的黄奶奶凑了过来问道,“你可有认识的大儒?”
“儒士有一些认识的,或许会卖我的面子,大儒……没有……听都没有听说过。”郑年摇了摇头,随后怀着笑容道,“奶奶,您有认识的啊?”
“认识的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一位大儒正在收弟子,而且只收一名,这孩子天生聪慧,可以去试试。”黄奶奶说道。
“在京城么?”郑年问道。
“是的,在京城,而且就在外城,我将地址给你,你去寻便可。”黄奶奶说道。
郑年拍了拍童儿,“还不谢谢黄奶奶?”
童儿拿出了一颗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地糖果,“奶奶,这个给你吃。”
黄奶奶看到这一幕,忽然之间脸色大变,恼怒道,“什么糖!吃什么糖!”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郑年茫然地看着童儿,“你的糖有毒?”
“怎么会?”童儿拿到了郑年的面前。
郑年连忙躲开。
童儿把糖扔到了自己嘴里,“嗯?没事啊。大人真奇怪。”
……
三更天。
巡夜的兵丁和打更人擦肩而过,铜锣声回荡在民坊的巷子里。
傅余欢的步伐很慢,缓缓穿过巷子,到了一条河流旁。
京城的河流并不多,皇宫内院本有一条河,但是因为种种安全考虑便将那条河改流为两道,第一道成了护城河,绕着皇宫内城外一圈之后,从外城的西门而出。
这一条便是皇宫院内河改道之后的另一个支流,名为三明河。
三明河很长,贯穿内城和外城,以护城河支流而出,浩浩荡荡穿过京城,从北门而出。
河里每隔几丈便有一个银柱浮漂,具体的作用是保证内城用水安全的,若是有人在河流投毒,这根柱子就会发黑。
内城出来之后便是城墙,巨大的城墙隔绝着京城内外,专有一条河道是让三明河通行的。
此时傅余欢就站在这里。
不远处的城墙之后,就是天罡府。
左右无人,站在河面之上向里看去,傅余欢看到了自己。
他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这张脸了,还是那么消瘦,和记忆之中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曾经每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都意味着有水喝了。
他很少喝水,在大荒的日子里,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母亲能给他带来的水也不多,那时候他每天都会祈求天降大雨,祈求下雪,因为只有上天的馈赠,能让他不必经历口渴的日子。
现在他已经不愁水喝,在长安县衙他每天足足能喝一缸水。
并不是他需要喝这么多水,而是他认为,只要他喝饱了,娘也不会渴了。
至少娘是这么和他说的。
三明湖的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破冰的声音很大,足以惊动仅隔一堵墙的天罡府。
傅余欢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既然郑年说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他就不会贸然出手去打草惊蛇,若是三明湖之下真的有监牢之类的,天罡府一定不希望别人知道。
就在此时,傅余欢猛地回头。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一把黑色的刀。
一个皮肤洁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