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道顿悟的亮光,也微微笑道,“我知道了。”
她对从不芜极其欣赏,话中不难听出她的赞许:“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太聪明了,终究不好。”从不芜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锋芒,“无论如何,聪明都是好事。”
对此,安问柳并不苟同。
她日理万机,不是来与从不芜论道的。
安问柳分外惋惜地叹口气,问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四个字?”
从不芜反问:“哪四个?”
安问柳俯下眼,“慧极必伤。”
大殿两侧仙府子弟凭空而降,安问柳倦怠地阖上眼,一手扬起,轻轻摆了摆。
“诸位,请吧。”
从不芜没有反抗,在仙府正殿与安问柳大打出手,她几乎没有胜算。
仙府禁制不是无用的摆设,她可不想稀里糊涂交代在这里。明有河有样学样,安然受捉。
这对斐禁来说,有点像是无妄之灾。
明有河想让他走,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想起来,他分明是自己跟上来的。
明有河在心里暗道一句"自作自受”,准备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要随便跟着人跑动跑西,之后再寻个时机,助他逃命去。鼠婴自觉命里该有此劫,生前死得早,劫难在死后一并降下来了,终于极其难得地闭了嘴。
可他什么动静都没有,明有河又不放心。
低头一看,原来鼠婴不是移了本性,而是已经吓昏过去。事出反常必有妖,垂死的畜生尚且会做困兽之斗,丛不芜几人的安静不同寻常。
安问柳凉凉地看他们最后一眼:“诸位若是打算逃出府牢,大可现在就死了这条心。”
从不芜的手被钳制在身后,还没被押出大殿,安问柳的声音落在身后,自负至极,自满至极。
“不要让他们活到明天。”
弟子齐声道:“是。”
问鹊仙府之外布有法阵重重,仙府之内更胜一筹。打头的一名弟子将腰上玉牌贴在巨石之上,府牢外顷刻绿芒遮天,牢门大启,地上的符文突兀浮现,又刹那消失。一门之隔的牢中潮湿灰蒙,暗无天日,只有一盏忽明忽灭的鬼火照行。
从不芜左右探查,这里虽是阴风阵阵,却比灵山的黑水牢舒适多了。
来到府牢深处,押解的弟子再次动用玉牌,打开沉重牢门,将他们毫不客气向里一推,冷嗤道:“妖魔精怪入城便罢,竟敢闯入仙府,小妖,你就是有一百条命,也绝计走不出府牢半步。”
从不芜停在耳里,她现在的确一筹莫展。
从不芜想迈一步,脚却动不了,地上竞然生出一条腕粗的锁链,锁链如生双目,自动缠绕紧扣,将她的手与脚牢牢紧缚。四壁之上布满符文,弟子捏指念咒,催符闭门。“小妖,好好享受最后一刻吧。”
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不见,唯一亮起的两点,是明有河的眼睛。
府牢自有酷刑百般,只是牢中久无囚犯,如今准备起来,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这些时间够他们跑的了。
从不芜手指一翻,一条小蛇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鳞片滑动,冰凉的触感让人一下清醒。
小蛇丝丝吐出红色蛇信,绕着锁链行过一程,锁链摇身一变,变作另一条蛇,与它一起湮没在黑暗中。明有河的逃脱之法与从不芜大同小异,这锁链不是凡物,来硬的反倒得不偿失。
鼠婴终于从昏睡中醒来,脸上郁色重重叠叠,愁云惨淡。明有河捏捏他的脸,“你再睡下去,我们逃跑就不带你了。”
鼠婴是一只鬼,夜间视物与白日里并无差别。至于丛不芜与明有河因何视力毫不受阻,鼠婴只当是他二人道法高深,不疑有他。
鼠婴环视周围,发现少了个人:“斐禁呢?”明有河转头,果真不见斐禁。
“许是自己跑了。”
一入牢中便是九死一生,斐禁作为一个修为不知几许的人修,当然走为上计。
只是这一路看守周密,稍有不慎还会落入阵网,斐禁若真凭一己之力躲过去了,当称一句“足智多谋”。鼠婴将头一歪,空无一物的眼眶陡然睁大了,惊喜道:“他在那儿!”
明有河的眼光追随过去,看到石壁上竞有一条缝隙。缝隙里露出来的一截衣袖沉紫如墨,正是斐禁。问鹊仙府的人脑子没白长,竟然知道要将人修与妖修分开来关。
明有河走过去,隔着缝隙小声道:“斐禁。”衣袖果然一动。
很快撤开了。
鼠婴
他一手抵着下巴,思索好一会儿,眼睛向后看着明有河:“你惹斐禁不开心了吗?”
明有河:”
简直放肆,何出此言?
他不言语,鼠婴又说:“斐禁好像不喜欢你。”“一边儿去。"明有河两手推着他的背,“你再乱说话,我们逃跑就真的不带你了。”
好吧。
鼠婴站在一旁,佯装乖巧。
从不芜对他们的一言一行好似混不在意,兀自在面前的石壁前蹲下|身,在石脚处屈指叩了一叩,没听出什么声,又用指腹摸了一摸。
石壁上的符文不能轻易触碰,那条缝隙可以说百无一用。明有河小心地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