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隔了一段距离,善心大发地隔墙问斐禁:“斐禁,你想好怎么出去了吗?我们可不能在这儿等死。”斐禁沉默以对,半点衣袖也不露出来。
他摆明了不想理睬明有河。
“成,你就闷着吧。”
明有河耐心有限,既然吃力不讨好,便也不再管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鼠婴天真道:"你会变瞌睡虫吗?让府牢里掌刑的弟子都睡一觉,我们是不是就能逃了?”明有河却说:"瞌睡虫不顶用。”
这里处处都是禁制符文,瞌睡虫连这道石壁都飞不过去。他们要找,就要找个与问鹊仙府颇有牵连的,方可平安躲过禁制。
而且,不能是活物。
这样才好拿捏。
鼠婴绞尽脑汁也毫无头绪,愁容满面。
他揪着黑鼠的耳朵,寄希望于明有河。
拧眉不展之际,明有河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他将衣袖一翻,取出两颗花籽,哈哈一笑,道:“差点将它忘了。”
鼠婴扒着他的手低望一眼,“这不是那朵大黄花的花籽吗?你从哪里弄的?”
“捡的。"明有河随口应承。
他低低念了一句咒,两颗花籽便各自生出一对透明翅膀,在逼仄的牢房内横冲直撞。
待撞到南墙东角,它们不谋而合地向后一退,攒起力气向前俯冲,穿过了厚厚的石壁。
就是那儿了。
明有河把手按上去,这儿的符文威力最小,是最好的突破囗。
他到底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善心,将剩下的最后一个花籽撂到缝隙另一头,“斐禁,别说我与不芜对你见死不救。”良心大安,明有河这才回头。
“不芜,我们……”
“不芜?”
鼠婴跟着回头,丛不芜又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丛不芜的神出鬼没,这回倒没多惊讶,只是跟着明有河唤了唤:“仙长?”牢门一动,自外开启。
从不芜全须全尾地站在门外,“出来吧。”鼠婴飞快地窜过去,一惊一乍:“仙长,你怎么出去的?”他方才只是以为丛不芜隐去了身形,府牢一座天罗地网,也拦不住她吗?
难道她已经有飞天入地之能,即将得道飞升了吗?从不芜轻描淡写:“很简单,硬闯出来。”鼠婴不免愕然,那些符文他只要靠近一线,就觉得浑身灼热滚烫,剧痛难当,若是强硬横穿过,许是只会剩下一张鬼皮。明有河将她上下看一眼,欲言又止:"”你……”从不芜:“我没事。”
千言万语反而无言无语,明有河歇下探究心思,他不想听从不芜是怎么闯出来的
只是脸色却算不上好看,终是憋不住,问道:“一次两次无事,三次四次呢?”
从不芜道:“我心里有数。”
明有河无言以对,只能躲开她的视线,生硬道:“去看看斐禁吧。”
从不芜眉眼间陡然染上冷情,语气也冷下来:“不必管他。”
她转身径直离去,一边走一边道:“那些弟子睡不了多久的,我们动作要快。”
明有河狐疑地看她一瞬,途径囚禁斐禁的牢房时,脸上神情又变了一变。
那扇门,是开着的。
“斐禁不会已经死了吧?”
鼠婴拉着脸。
“没有。"从不芜察觉到明有河的目光,脚下不停,向他道,“不是我做的。”
明有河:“想也知道不是你。”
从不芜对斐禁的态度可以衬得上是落落穆穆,待理不理。他只是捉摸不透,“斐禁的来头,恐怕不小。”鼠婴隐隐觉察到一丝复杂与深奥,一个话头也不接。他为数不多的察言观色,都用在丛不芜身上了。至于那些睡得东倒西歪的弟子,他也不想费心去猜究竞是从不芜所为,还是斐禁的手笔。
从不芜走到一半,脚步变得越来越慢。
明有河谨慎地观察了下前方,旋即明了,问道:“引路符失效了?”
那只黄色的飞虫晕头转向地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向东转一转,又向西飘一飘,不知是要往东,还是要往西。鼠婴抽着脖子一望,立刻道:“那我唤一只黑鼠来。”明有河摸摸他的脑门儿,含笑道:“我倒忘了,这里是你的天下。”
府牢内土生土长的黑鼠早就将路记得滚瓜烂熟,救人虽是指望不上,带个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鼠婴将嘴唇嗦成一个圆形,吸一口起,吹出一个哨音,不过半息,一只甩着长尾的黑鼠就溜了出来。它带起路来驾轻就熟,伏在鼠婴脚边动一动鼻尖,就确定了东西。
鼠婴出了如此大力,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骑在黑鼠身上把头一昂、胸一挺,把自己想象成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只是走着走着,他威风大退,感觉到了不对。他比丛不芜迟钝许多,连他都觉得脚下不似来时路,从不芜为何什么也没说?
鼠婴心里惴惴不安,不敢继续往前走,拍拍屁|股下的黑鼠,带路的黑鼠也停了下来。
鼠婴走到丛不芜身边:“仙长…”
从不芜一眼看破他所思所想:“别怕,继续走。”鼠婴又拿眼睛去瞧明有河,明有河竟然也说:“别怕,继续走。”
若不是触感真实,语气熟悉,鼠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