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与玉婳二人得了良姜授命,一骑绝尘,分别向着两个分岔路口,不同的方向绕道回京。
良姜与顾溪知,大师兄陆正岂,观棋四人昼行夜宿,直奔上京,沿路之上,果真接连遭遇了好几次伏击。
幸好四人全都身手矫健,良姜又精通医毒之术,全都有惊无险,顺利抵达上京十里亭。
良姜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
绢纱白花的事情顾溪知不再提起,可这一路之上,他带给良姜的威压是无处不在的。
她甚至于不敢看顾溪知的眼睛,害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
偶尔骑马落在顾溪知的后面,望着顾溪知马背之上矫健挺拔的背影,良姜的脑袋瓜子天马行空,还会冒出一些荒唐的想法。
如此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为人又如此侠义,他为什么会喜欢上皇帝的女人?是皇帝横刀夺爱,还是他风流成性?
那个歆嫔现如今怎么样了?应该不在宫里了吧?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
关于歆嫔,自己仓促间虽说没看清什么样貌,但是印象里,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艳,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令平西王念念不忘,就连谢绾儿与简舒颜这般优秀的女子都瞧不上。
孽缘啊。
赶到十里亭,玉漱与玉婳已经先后赶到。她们沿路并未遭遇什么截杀,相安无事,见到良姜平安归来,全都不胜欢喜。
良姜先后从二人手中拿回密旨,出乎她意料之外,这两道伪造的密旨,全都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开启的痕迹。
良姜与顾溪知避开众人,与他如实说了。
“密旨全都没被动过手脚,莫非,内奸另有其人,并不是她们其中一人?还是被她们看穿了我们的试探?”
顾溪知一脸凝重:“也或者,可能有第三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道密旨对于她的幕后之人而言,并不重要。”
“这密旨可以直接定佟守良的生死,难道不重要吗?”
“对于佟守良来说,或许重要。可她的幕后指使人未必就是佟守良。”
良姜一愣:“何以见得。”
顾溪知问良姜:“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知道,本王跟你同赴西凉的?”
“应该是跟观棋来到西凉……不对,或许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那么,她有很多的机会告发本王身份,让我们全都回不去长安,或者,直接让我们败在呼延朝的手上,岂不更好?为何非要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才下手呢?”
这个问题,良姜没有想过。
经过顾溪知的提醒,她将信将疑地问:“莫非对方也想假借我们的手,除掉呼延朝?”
顾溪知赞赏点头:“不仅是呼延朝,还有本王。他针对的人是我,不是你。”
“佟守良想借刀杀人?也不对啊,肯定不是他!他明知道,这样做太冒险,会有暴露当初阴谋的可能。”
“所以,我才说,幕后指使者或许另有其人。”
顾溪知一句话,二人全都沉默了。
良姜心里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她立即摁了回去。
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想法。
朝堂之上形势错综复杂,自己一个局外人,何必非要去纠结呢?
她没有继续刨根究底地追问,而是问顾溪知:“那玉漱玉婳两人怎么办?我全都一起打发了?”
顾溪知一脸凝重地摇头:“你即便是打发了二人,还会有第三人。更加防不胜防。
暂时间,此人对你并没有十分的恶意,不如暂时便装作不知道好了。行事小心提防些,日后或许还有可以利用的时候。”
他的想法与良姜倒是不谋而合。
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将手伸到了我的身边。”
话刚说完,就听到路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顾溪知立即机警地扭脸,低叱一声:“又来了,大家小心。”
只听“唰唰”数声,一道又一道青色的身影从路边草丛之中腾跃而出。
四人全都明白,这是必然的事情,佟守良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一定要阻止良姜回京的。
对方全都一身青衣,脸戴狰狞脸谱,手持利刃,拦截在六人面前。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一拥而上,招招致命。
六人毫无惧色,各自施展手脚,从容应对。
陆正岂扬声对良姜道:“城门已开,这里有我,小师妹你与王爷可以放心离开。”
良姜丝毫不以为意:“几个宵小之徒,待我们一起解决了他们。”
顾溪知也催促道:“这里距离上京城不过几里地,只要进了京城就安全了。我掩护你,立即骑马离开,也好打他佟守良一个措手不及。”
良姜想了想,这些刺客的目标在于自己,假如自己离开,他们自然也就撤了。
因此不再纠结:“好,你们自己一切小心。”
顾溪知手中长剑从青衣人中间席卷而过,不放心地叮嘱道:“此次进宫,你手里有西凉王的密旨,佟守良必将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