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下车。
把她整个抱进怀里，唇角贴在她略微有些凉的额头上，“我们也会有，最好是个男孩。”
祝平安垂下眼，眼尾有泪，好半天打趣着问，“嗯？封建？”
她一个将死之人，又怎么会和他有一个孩子。
“方便我打他。”
空气一时沉重，小手叠在他掌心，说：“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好好吃饭。”
她抬起头，目光绵长又温暖，映着车灯，藏一丝眷恋。
短短十几秒，祝平安把所有的都想好了。
然后钻进了他怀里，轻抚了抚他劲瘦有力的后背。
江肆风入神的看了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不知何时开始，夜空中竟飘起了雪。
一片一片，落在灯光里，枝头上。
江肆风掐了掐她的腰，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沉浮，“下雪了。”
京城有雪，白雪皑皑。
那一年在江宜一起淋的那场雪，还在眼前。雪花乱纷飞，簇拥着年少的尖叫声，拍下的那张照片还夹在书里。
江肆风伸手把她抱下来，祝平安乖乖的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又轻又软，好像也成了一片雪花。
路灯下，漫天飞雪。
交叠出两道身影，黑发上沾上雪花，两鬓的发削的极短，褪去当年的青涩，风神俊朗，高大有力。
他把人轻轻的垫了垫，念叨“又瘦了，说我好好吃饭，你呢？”
祝平安伸手小心翼翼接了一片雪花，勾着他脖颈，凝着他凌厉的侧脸，凑上去，呼吸轻轻，却终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亲上去。
“走，背你回家！”
他脚步稳健，目光向前，没能看到她眼底隐隐的泪光。
祝平安趴在他肩上，淡淡的想，他们淋了同一场雪，可是没有办法共白头了。
雪地上落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
雪停了，空气甘甜泛着清冽。
祝平安出现在咖啡厅，看着窗外有人稀稀拉拉正往店上挂大红灯笼。
夏以背着浅蓝色的小包，踩着长筒靴，露出的大腿笔直修长，难掩芳华气度。
她在椅子对面坐下，脸上有难以置信，“你找我？”深深咬重了你字。
祝平安点了点头，抿起笑意，把咖啡推给她，
“你喜欢江肆风，对不对？”
不止前世的记忆，她都觉得夏以这个人不坏。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女儿，父母教管的紧，前世她去世之后依稀记得这姑娘还去她墓前哭了好一会儿。
夏以丝毫不畏惧，眉目弯弯，“是啊。”
“怎么，正宫娘娘教训到我头上了？”
祝平安轻轻摇了摇头，唇角有咖啡沫，纯良无害的白兔似的，
“那你能，一直喜欢他吗？”
夏以睁大眼睛，“你……你这什么逻辑？”
“那，你追到他之后，能一直对他好吗？”
祝平安眼眶里蓄满了泪，眼睫微微颤动，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已经在地狱了，天堂的人要一直幸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