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无论夏以怎么问,祝平安都只低头划着咖啡,膝上的手指攥紧又放松。
“夏以,他不是很没心的人。”她想到自己当初就是死缠烂打粘着人追上的,目光空澈,“你对他好,就不是没有可能。”
夏以蹙着眉,杯子一耸,“干嘛?听着好像要把人推走似的。”
祝平安淡淡抿了抿唇,杏眼有羡慕之意,“你们挺般配的。”
一个科技新贵,一个小公主般的存在。无论如何,都是极为相称的。
如果这一世江肆风能和其他人修成正果,那是不是也没那么遗憾了。
“我们早已没法走一条路了。”
手指在杯壁慢慢缩紧,祝平安开口道,真诚又美的不可方物,“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直到祝平安离开,夏以沉默良久,凝着窗外消融的雪色
那个姑娘穿着淡色的长裙,融入了白雪之中,好像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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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倒映出的人眉眼温柔,唇角却没了血色,如断翅的碟。
祝平安拧了口红,往上厚抹了一层,遮住了苍白的颜色。
肩上披着的大衣是去年买下的,江肆风有一件一样的,可是原先穿在她身上正合适的衣服如今却愈发嫌大,她慢慢伸手脱了下来。
不经意间勾到了头发,祝平安伸手朝下抹,目光里只剩下一大团青丝。
她慢慢凝着掌心的发丝,最后勾唇笑了笑,立在镜子前没吭声。
江肆风总千方百计的给她补身体,心底一直歉疚她,哥哥去世的消息对她影响太大。
殊不知,祝平安日渐清瘦下去,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也不是只有哥哥的原因。
钢琴在屋里静静的响了好一会儿,传来门口细细簌簌的声响。
机器狗大声的汪汪叫了两嗓子。
步伐急促了两秒,江肆风在琴房寻到她,心落到了应该的位置。
他最近睡的不是很好,总是只有看到祝平安的片刻能稍微安心点。
打横抱起的片刻江肆风目光垂落,指腹蹭到她唇上,“涂口红了?”
祝平安点了两下头,仰着头看他,“放我下来吧。”
他压根不听,往外走。
把糖葫芦像献宝一样递给她,“你喜欢吃的那家,今天下班晚”
开车绕到城南,把最后一串买来了。
祝平安没接,灯忽然灭了,弯腰勾出了一只蛋糕,灯火闪烁之际,两双无辜好看的眼睛对视。
她点了蜡烛,目光湿漉漉的,“江肆风,生日快乐。”
“我不是不过……”
“要过。”祝平安冲他弯了弯唇,温暖的烛光里笑着,“多个许愿的机会。”
空气里一丝很轻的笑声。
小姑娘慢慢开口,“今年,可以把你许愿的机会送我一个吗?”
英挺的侧脸有浅浅笑意,江肆风盯着摇曳的烛光,很大方,“行,给你。”
她侧过身,把他手认真的摆成十指合并的虔诚模样,看着他闭上眼,如此放荡不羁的一个人此刻倒显得有几分沉静。
等江肆风再次睁开眼的一瞬间,祝平安看着他,慢慢一字一句说,
“我的愿望是,”
“我要你,纵情声色一辈子。”
空气安静,只剩下蜡烛疯狂燃烧的寂静声响。
她清脆的声线,掷地有声。把周围一切都衬的黯然失色。
不管是前世的江肆风,还是如今的他,都值得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要他,纵情声色,鲜衣怒马一辈子。
别无遗憾。
烛光照亮了她眼底的温柔,祝平安站起身,拉开了距离,嗓音有几分颤抖,“我们,分手吧。”
江肆风以为自己听出幻觉来了,声音大了许多,“什么?”
“分手。”
他彻底听清,试图从她眼底找出一丝愚弄和开玩笑的神情,可是并没有。
“我去给你拿叉子,明天我们吃清蒸大闸蟹吧……?”
“我说分手。”
椅子轰地一声随着江肆风起身的动作倒地,他背过身,要往流理台走。
祝平安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才发现他抖的不成样子。
她站在他身后,手指下有白衬衫下的每一寸筋骨都带着无措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小满,你告诉我理由……”
江肆风胸膛剧烈起伏着,转过身来,眼里盛满了失落,溢满了那一双桃花眼。
祝平安看那蜡烛越燃越短,光影越燃越小,像极了此刻的她。
“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
她掐着掌心让自己清醒,抬眼对上他目光,冷漠的像另一个人,“我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