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梨怀了身孕之后,也没别的姑娘娇气,月份小,再加上穿着棉衣,还看不出来。
照样下基层,东奔西走的开会。
沈最知道她根本闲不住,拴着心在后面牵挂着,生怕她跑急了,摔下来。
晚上记者在播,南阳突发洪水。
“目前呢,情况已经基本都维持住了。当地的村民都得到了很多的……”
沈最盯着画面,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混在人群里,两边的裤脚卷的高高的,水位线直逼她大腿。
他忽然抓起车钥匙,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往南阳开。
电话那头,响起麻木的机械音。
沈最扯了扯领带,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在黑夜里发出锐利的轰鸣声。
从京城开到南阳,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他硬生生逼到了三个多小时。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前方因为洪水路况不明,跑车开不进去。
警戒线拉的很高,他弯腰从里面挤进去,身后传来几个工作人员焦急的声音,
“小伙子,前面发大洪水了, 别进去!”
雨落个不停,他不在意的朝后捋了把被雨水浸湿的头发,眯着眼朝前方看。
越往里走,水越深,大冬天的,西裤几乎全湿透了。
“宋清梨,宋清梨……”
声线被乌泱乌泱的嘈杂淹没。
他脸上有大滴大滴的雨往下滚落,眼角通红。
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朝思夜想的人。
宋清梨被一个短发的小女孩扶着,背抵在树干上,裤脚卷的高,纤细的小腿上有树枝之类猩红的划痕,轻轻喘着气。
猛然抬眸的时候,才看到远处一个清隽此刻却格外狼狈的身影。
衬衫被雨淋了个彻底,贴在身上,西裤上也沾上不少泥泞。
宋清梨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才赶紧往下跑,“你……你怎么来了”
助理只看到一个清贵出尘的男人,尽管一身的泥泞,那样的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慌忙把宋清梨的东西都收拾好。
沈最裹在泥水里,略微有些艰难的朝她走过来,背对着她弯下了腰,“快上来。&34;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可以,却被沈最伸手轻扣住她手腕,背到了身上。
南阳的雨下的如细丝。
宋清梨脱了湿掉的外套,挡在沈最的头上,只看到他耳骨后淡淡一枚痣。
西裤混着泥水,往外走。
警戒线外的众人,只看到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肩上一个鹅蛋脸的姑娘,淌过泥泞。
等到了安全地带,沈最才把人放下来。
一声不吭的拿着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沾着泥水的小腿,还被划了一大道细细的长痕。
指尖搭在上面,宋清梨疼的嘶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他抬眉,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宋清梨轻轻拨了拨他额上湿透的头发,“你生气啦?”
他根本不作声。
那时候刚结婚的时候,蔚菀有一次还开玩笑的说。
有次沈最不知道怎么了,生气闹别扭,一整个星期都没有说话。
傲娇,高冷的小男孩。
宋清梨大概也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了。
“你别生气。”她想哄哄他,看着后面没人,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很轻柔,
“沈最,最最……”
“你别不理我嘛。”
沈最终于抬眉,眉目之间不苟言笑,“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一场大雨,一场山洪,大冬天的。他哪里知道,她在水里泡了多长时间。
一股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又气又心疼。
宋清梨慌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腹,笑道:“沈确幸小朋友,也一点儿都没闹。”
沈最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了,他现在是不是该夸他媳妇勇敢,为人民服务,恪尽职守?
他努力憋住了脾气,问道:“下次这种情况,还下不下去?”
过了两秒,宋清梨没回答,好像在斟酌应该要怎么回答。
沈最气的丢了干毛巾,要往门外走。
衬衫都湿了,透出蝴蝶骨,流畅的肌肉线条。
吓得宋清梨噌的一下从椅子上下来,抱住了他的腰。
她难得撒娇,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他死活不撒手,摇着头柔软的胸口轻抵着他后背,
“不了不了……”
沈最也没打算真走,顶多吓吓她,转过身才发现宋清梨眼眶红红的。
他什么脾气都没了,语气透着无奈和宠溺,勾了勾她眼睑淡淡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