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祝平安低下头,乱瞟的眼神被逮个正着。
江肆风轻笑了一声,低眉:“高三那天晚上,你在我床上,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眼看着他又要说出什么让人面红耳热的言论,祝平安先一步直起腰,捂住他嘴。
浓眉之下的那双眼带着意味深长,冲人眨了眨。
色诱。
夜色渐深,凉气侵袭。
江肆风握住她手,轻轻捏进自己掌心,又软又凉,忍不住把人围巾再次裹了一圈。
往外走的片刻,摩天轮外的路边,老爷爷摆着小摊,拿着本周易看的正入神。
周围围了一圈人。
忽然抬头,冲牵着手的俩人招了招手,“郎才女貌,哎呀……给小伙子你免费算一卦。”
江肆风对这一类不太感兴趣,侧头看了眼祝平安,围巾里藏着的小脸上有大写的认真。
他索性坐下,“行,算算吧。”
他这人,骨子倔,不太信命
老爷爷握住两个人的手,并拢在一起。
江肆风的手很大,指尖修长落拓,另一只手懒洋洋揽着小姑娘的腰。
没几秒,算命的老爷子开口惊叹,“小伙子,宰府之相啊,大富大贵之人。”
他没多大反应,只是捏了捏祝平安软和的脸。
过了会儿,眉头蹙的有些深,看了眼祝平安。
粗糙的手指摸了摸两个人的掌心,往后退了一步,说:“有缘,无份哪。”
江肆风下一秒就抽回了手,脸色比漆黑的夜空都冷,“瞎说什么呢!”
拉住祝平安的手,浑身都扬起刺,“别吓唬我媳妇,告诉你。”
气愤填膺的,眼底却藏一分委屈。
往外走的时候,这人平时成熟冷静,现在却幼稚的可怕,白衬衫都挡不住的生气郁郁。
祝平安把脸贴到他小臂上,和江肆风十指相扣,“还生气呢。”
“那人家还夸你大富大贵之人呢……”
他忽然顿住脚步,凝住她的眼神里面像化不开的墨。
一声不吭,手指不自觉用力,好像是要把她抱进骨子里。
祝平安拍拍他背,难得像哄小孩似的,“我们阿肆不是唯物主义嘛,怎么……”
他是唯物主义,只是碰上关于她的一点事儿,江肆风都特别特别在意。
祝烟安去世之后,她有很多一段时间都灰蒙蒙的。
只是江肆风,也从来都是一个人啊。没有疼爱他的父亲母亲,他好像,从来都是什么都没有。
人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抱住阳光。
所以他选择了喜欢祝平安,甚至胜过他爱自己。
上了出租车,窗外的夜色从眼前恍惚了一下。
他指尖有些抖,这么冷的夜晚,掌心里却洇出冷汗。
祝平安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被紧紧的扣进怀里,抱在腿上坐着。
出其不意的动作,小姑娘脸红的不行,“司机……司机还在前面呢。”
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短短的黑发,有些扎手,
“听话,回去再抱。”
江肆风摇头,高挺的鼻尖抵着她脆弱修长的脖颈,“不要,让我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
祝平安莫名就想到,前世的时候,她死之后,看见的那则新闻。
[知名企业家驾车意外疏忽,撞上桥梁,坠河死亡。]
那年冬天,下了好大一场雪。雪一直下,江宜很少下雪,可是那一年,每天都在大雪纷飞。
没有醉酒,监控显示没有车辆碰撞。
江肆风好像就那么开着那辆红色的超跑,冲垮了栏杆,坠入湖里。
不如说,更像是自杀坠河。
祝平安紧紧闭上眼,睫毛下慢慢有晶莹的泪滴溢出,“阿肆,你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知道么?”
他闷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第二天早上,祝平安起床之后,往阳台给多肉浇水。尽管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但是江肆风把这些娇气的植物貌似都照顾的不错,旁边的山茶花,竟在这样的天气开出了小花。
她浇着水,忽然愣住了。
旁边的地上有一地的烟头,大概抽了有两包烟的样子。
隔着透光的玻璃,祝平安好像听见了江肆风在喊她吃早饭。
她站在原地发愣,“被哪枝花迷住了啊,让我来……”
江肆风视线也扫到地上的烟头上,话音戛然而止。
他穿着大一那年她买的黑色毛衣进来,阳光落在高大的身影上,看不出半分抑郁难过的模样。
语气明明温柔的不像样。
祝平安鼻尖酸了下,拽了拽他毛衣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