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情却有一丝担忧:“老头子,这院里人使的兵器,不像是普通江湖人,多半是官家?”
男子点了点头:“还不错,最后这句,算你可以出师了。”
他看了小孩一眼,轻轻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进去了,你就待在这儿。”
小孩紧紧盯着他,眼里开始泛出些许泪光。
“嗬,倒是好几年没见你哭鼻子了。”
小孩眨了眨眼,强忍住泪水:“没,山顶风大......”
男子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让你给自个儿取个新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
“说来听听。”
小孩沉默:“......要不您一会儿杀完人,从里面出来了,我再说给您听?”
男子轻轻一笑,望向高墙:“呵呵,进去,就不出来了。”
小孩鼻子一酸:“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等你出来。”
“我进去之后,会有人出来带你走。”
“谁?”
“你瞧仔细,一会儿逃出来的人里,最胖的那个,就是了。”
“我见过吗?”
“没见过。”
小孩低着头:“您把我交给他,表示我可以信得过他,是吗?”
男子轻轻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说过,莫尽信,莫轻信。那胖子,五年之内可以托付。五年之后,你虽未及弱冠,但总算经事了,到时自己看着办。”
小孩似懂非懂地看着男子:“人都会变,对吗?”
男子笑着点头:“岁月亦是刺客,比老头子更高明,杀人于无形。”
男子站起身,最后看了小孩一眼,似乎仍有说不完的话,却欲言又止,转身向院门走去:“走了。”
走着走着,他的手习惯地摸向腰间,却发觉空无一物,低声喃喃了两句:“那泼妇,把刀都给打断了,真气人。”他四下张望了一番,随手从一棵树上,折下一段枯枝,在身侧挥舞了几下。
那挥动的枯枝似斩停了山顶这阵阵清风,削断了周遭盎然的春意,暖阳映照之下,却寒意顿起。举手投足之间,刀意纵横,激起尘土一片。这根平平无奇的枯枝,在他手中,竟似神兵。
历经风吹雨打,早已坚硬无比的山间岩石,被那枯枝上传出的内劲,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发出声声震动,碎砾沿阶散落而下。
轰隆的巨响,震停了高墙之内的杀喊声,山谷之间只剩偶尔虫鸣鸟叫,陡然显得异常宁静与违和。
不久,从墙内传来阵阵人声,由远及近。
“外面是什么声音?”
“去几个人看看。”
“走,跟上!”
“还行,凑合用。”男子打量着手中的树枝,大步向前,仿佛此去不是杀人,而只是山间赏景,随心所欲。
小孩在他身后,几欲迈步跟上,却最终强忍了下来,唇齿微动:“老头子!我给自个儿取的新名字,叫大黄!”
男子被激得轻咳了几声,双手背负,捻着那根枯枝,笑着摇头:“......如此难听,真是个好名字。”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几个身着虎沉袍,腰间清一色挂着斩影坠的兵士,手握着带血长刀,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看见一男子缓步靠近,手中还把玩着一根树枝。
“停下!巡政司办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男子充耳不闻,缓缓前进。几人见状,如临大敌,长刀立于身前,高声怒喝:“找死!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话音方落,呼吸之间,男子身法陡然变幻,犹如天王巡山之势,瞬息已行至眼前,不仅令人咋舌的快,更是裹挟着难以直视的威压。几人本能举刀刚想劈下,再一眨眼,却发现男子已然消失无踪,想四下查看,却只觉自己僵立原地,不管如何运劲,都无法动弹分毫。
吱呀一声,院门被缓缓闭上了。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只听身后高墙之内,刀兵相撞的声音戛然而止,喧嚣渐渐转为死一般的寂静,该是那男子已至内院。忽的,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那是他们同僚的声音,夹杂着惊恐。
“王,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