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巨大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着整个战场;漫山遍野的步如同洪水一般涌了上来,几乎吞噬了任何想要螳臂挡车的“天佑兵”。
更有数千骑兵,徘回在侧,如同饥饿的狼群一般,时不时扑上来,“咬”下来一块“血肉”。
痛,一股能够痛到骨子里的痛,只痛的那“大清国怀顺王”耿仲明几乎无法呼吸。
完了,全完了!一个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耿仲明虽然得以名列“三顺王”之列,但是比起实力更为雄厚、更为狡诈的尚可喜、孔有德二人,只不过是个添头罢了。
那两人哪怕失了这一营人马,至少矾山堡中还保存有一营实力。
而他耿仲明,全部的家底也就手底下这一营人马,没了这一营人马,他耿仲明什么都不是。
可是就这一营兵马,先是遭到李自成部骑兵突袭,然后又遭罗向乾部步兵夹击,最后还遭到了李十安部六十门“红衣大炮”的轰击。
在这一轮又一轮的打击之下,他麾下的这一营人马不能说“伤亡惨重”,只能说“伤亡泰半”。
走,恐怕是走不掉了,即便能够走掉,这天下之大亦无他耿仲明安身之处。
原来这耿仲明和孔有德、尚可喜二人不同,他本是后金千总,后老奴杀戮过重,无以立足,不得已率辽民投靠皮岛。
自从他投靠东江镇以后,深得总兵毛文龙器重,故而和孔有德、尚可喜一干人等一并被收为养孙。
由于其年纪较长,又与孔有德为善,孔有德常以兄呼之。
和孔有德、尚可喜二人不同,前者这登来巡抚孙元化麾下任骑兵参将,后者则是纯粹的明边军将领,而耿仲明才是真正学习“西学兵法”的将领。
奈何这“西法”虽然好大的名气,但是对上明边军和后金八旗,似乎并没有什么优势。
故而兵少力弱的耿仲明只能名列孔有德之后,作为陪衬随他一起行动作战。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办,父亲?”长子耿继茂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贼兵”早按捺不住,不由连忙开口问道。
耿仲明动了动嘴唇,正待要说,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义军右翼总兵姜襄,乱铳打死敌军扎萨克王喇玛金州,晋封侯爵!”
这喊声一落,顿时义军之中欢呼四起,气势如虹。
原来这一手,张顺学自于前世的游戏“割草无双”,故意让将领在斩杀了敌军重要将领的时候立即上报,然后让士卒传遍战场,以提振士气。
果然此言一出,士卒个个奋不顾身、杀气腾腾,瞧谁都像一个行走的”侯爵“。
”喇玛金州死了?“耿仲明皱了皱眉头,心道:看样子这一次‘大清国’的损失不小啊!
还未等耿仲明说些什么,突然又一声喊声响起:”义军中路总兵张如靖破其伪王尚可喜,阵斩其伪王孔有德,勇冠三军,舜王特命晋封侯爵!“
”哇!“这话语一落,顿时战场之上再一次爆发了山呼海啸的呼声。
一战斩两王这样的功绩,恐怕也只有上一任秦王才能媲美了!
”什么,恭顺王死了!“耿继茂不敢置信道,“假的吧?”
“若是别个还能作伪,若是这个,别人不知,难道其麾下士卒还能不知吗?”耿仲明闻言摇了摇头道,“算了吧,继茂,看样子咱爷俩这一次又赌输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耿继茂眼看着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义军,不要有几分不甘心道。
”还能怎么办,再降一次呗!“耿仲明摇了摇头,不要大声向阻拦在面前的义军骑兵喊道,“不知当面说哪位英豪,我乃‘怀顺王’耿仲明耶!”
原来不久之前李自成受了箭伤,血流不止,不得已已经退出战场,此时领兵的正是他麾下亲信田见秀和谷可成。
这两人闻言不由对视一眼,然后田见秀打马上前道:“我乃顺王麾下将领李自成,耿仲明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
“原来是李将军!”那耿仲明闻言不由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实乃辽东人氏,与那鞑子有血海深仇,奈何阴长阳错之下不得不为其卖命。”
“实则我仰慕舜王殿下已久,早晚有归顺之心。故而那虏酋封我为王之际,我坚持以‘怀顺’为号,实乃剖明心迹之举,还请舜王殿下察之!”
不是,这都行?
那田见秀闻言都懵住了。
其实这倒是田见秀少见多怪了,那耿仲明先叛金投明,然后叛明投金,狡诈反复,彷若吕布,何曾有过半点节操?
如今眼见形势比人强,不由当场起了叛金投顺之心。
若是换作李自成当面,哪里管他嗷嗷,只管冲杀上去,先取了他的首级再说。
只是这田见秀素来心慈手软,听了耿仲明之词,不由犹豫了起来。
“杀王一位,晋爵一级!”这个时候,那谷可成见状不由连忙提醒道,“掌盘子虽然被舜王许以王位,若是没有功绩,难堵天天悠悠众口。”
“今真天助我也,正合我等借其首级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