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客人,轻声询问:“客官,要点什么?”
公子游睁开眼眸,看着眼前不曾榜上题名的年轻秀才,缓缓开口说道:“一壶桑清茶,一碟油花生米,一碟绿豆糕。”
秀才边听边记,默默点头。只是转身去后堂灶厨里端起盛着两只碟子和一壶桑清茶的木制托盘时,这才后知后觉。
林进心中发怵,他很害怕自己往角落桌子上的壶中加茶水时,那名看着比李姓公子还要让人心生喜欢的中年男子会不会也说出一些有关城中月试的小道消息。
好在两者相安无事,林进悬着的心这才落在自己身上。
公子游细细品茗,茶水算得上甘甜。
只是他杯中的茶色不如清凉山那般青翠,水也不如泗水那般清澈。
他又用筷子夹住一粒油花生米,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用井水清洗过的花生米控干水分之后,向锅里倒入菜花油,再用小火不停翻炒,直至其表面变得金黄,再撒上盐和白糖。”
公子游只是浅浅尝了一口,便如还原棋局一般将后厨烹饪的手法娓娓道来。
公子游又夹了一块绿豆糕塞入嘴中,轻轻一咬,瞬间便唇齿留香。
这次,公子游选择闭口不言。
话到嘴边留三分,得饶人处且饶人。
公子游害怕自己继续说下去,会被店家扣一个偷师学艺亦或是砸场子的莫须有罪名。
只是公子游尝过这些李秋白每月月初都会来此尝上一尝的菜品后,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公子游浅尝辄止,而后转去目光凝视着眼前换作店小二打扮的秀才。
“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都将圣贤之说奉为圭皋。书读百遍,其意自现,是不假。但也有许许多多的后生被这番话耽误时机,成了只会读书,只会读死书的读书人。”
秀才听后,微微一愣。
“鱼从清水而游,鸟择良木而栖。一物一报,这个世道,向来如此。”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秀才听完,陷入沉思。
等到林进缓过神来,连忙向着面前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只是秀才再抬头时,眼前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却不知所向。
只有桌子上蘸着茶水以指作笔写下的两个小篆,诉说着那正值而立之年的游学先生曾经来过茶楼,就坐在李姓公子常坐的位子上,小憩片刻。
秀才看着小篆,先是远望,而后凝视。入木三分,形满神莹。
得失!
最为简单不过的二字,份量却从来不是轻于鸿毛。
这一回,秀才林进心中豁然开朗。
游侠儿点了一壶上好的香玉藏春茶,又吃了一碗鱼汤面,和几碟诸如烫干丝腌黄瓜之类的冷盘小菜。
待他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慢慢悠悠走到金陵城外的士兵营帐。
游侠儿头系一根红色发绳,身穿黑色劲装,两只空剑鞘挎在腰间横放。
他习惯性地伸手抚摸剑柄,却是落了个空,而后这才想起金陵城中的铁匠还未替自己开炉铸剑。
吃好,走好,然后练剑。
游侠儿每天都在重复这三件事。
只是似乎自从游侠儿的两柄佩剑被人一刀斩断之后,游侠儿就再也没有练过剑招。
游侠儿走入营帐,瞧着正在校场上操练军阵的士卒们,不由去拿自己一人和军阵中的百人千人暗作较量。
眼前军阵不过百人,阵中士卒兵分两阵,持刀带盾为左阵,披甲持枪为右阵。
两阵时若共进,时若夹击,俨然一副屠龙之势。
游侠儿站定,闭合双目,在内景之中重演此阵,与之对峙。
内景中百人军阵如潮水向游侠儿涌来,在其五十步之外分为两阵,左右夹击。
游侠儿见状暗运气劲,只见有无形之气凝聚于其双臂之上。
而后他扫视左右军阵,张开双臂,左右各打一拳。
左拳落在其中一名士卒的铜盾之上,右拳砸在右阵士卒的银色枪尖。
落拳之处,有无尽澎湃气机自游侠儿的两只手臂爆射而出,两股拳风将左右空气撕裂成蛛网状的裂痕,瞬间就将前排士卒击倒在地。
但军阵士卒皆不畏死,前排士卒倒下之际立即便有后排士卒填补空缺。
一阵酣战过后,游侠儿心神从内景撤出。
他睁开双眼,重新凝聚目光望着营帐中依旧在操练军阵的士卒们,不禁暗自赞叹道:“当真有门道!若是此阵换成千人万人,便是有万夫莫敌之勇的武夫,也只能饮恨身死。”
游侠儿站在军阵前,迎风喃喃自语道:“金陵嗯,比那同为天地牢笼的姑苏要有趣得多!”
哒哒哒。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游侠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