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瞧见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校官风尘仆仆赶来。
只见那年轻女子校官并未勒起缰绳停下马匹,而是在驰骋之间翻身下马。
“寇仲,水情有变,速速随我前去察看。”年轻女子校官朝着游侠儿大声呼喊。
姓寇名仲的游侠儿听到年轻女子校官呼唤自己,缓缓伸起懒腰后又朝着年轻女子校官的胸脯处仔细打量。
“甲胄不错,只是这胸嗯,也很不错!”
年轻女子校官瞧见了游侠儿寇仲对自己胸脯处递来的玩味目光,立即便对眼前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有余年岁的江湖剑客报以鄙夷眼神。
年纪轻轻就担任甚至可以说是胜任军营校官一职的女子,从来都不以姿色讨好他人。
金陵军中校官,对标的是那一国之都城的禁军总教头。
能走到今天这一个位置,年轻女子校官靠的是真材实料和铁血手腕。
金陵地界,自古便被天道压制,城中更是术法禁绝。
金陵男儿每满十六生辰便要离开金陵渡缘化劫。
此去祸福相依,有寒门子弟一夜之间拜入神仙山头,再归来时已然是陆地神仙模样;也有结伴同行的少年儿郎,刚踏出金陵地界就不幸撞上神出鬼没的饿鬼道,最终被鬼众剐心食髓,尸骨无存。
作为土生土长的金陵人,年轻女子校官可以在桃李年华,达到许许多多武夫尽其一生都只能望洋兴叹的境界。
靠的从来都不是天赋,而是一颗恒心。
年轻女子校官向属下士官交代好军中事宜后,又要来一匹军中好马。
她身负漆黑色甲胄,接过缰绳,跨马上鞍。
而后又朝着游侠儿寇仲开口说道:“还不快些动身,误了时辰,你能不能得到金陵子民牌,我可不敢保证!”
这句话倒是正中游侠儿寇仲软肋。
他来此处,一是为了铸两柄可以收入剑鞘的宝剑,二是为了留在金陵地界以天道压制为磨刀石砥砺自身剑意。
第一件事情,寇仲或将办成。
至于这第二件事,则需要由城主城尹城甫和司敬共同决议后发放一块巴掌大小的金陵子民牌,用以祷告天地这名山上的修行人自愿进入天地牢笼被天道压制管束。
年轻女子校官正是金陵城中监察游侠儿寇仲行绩得失之人。
游侠儿寇仲连即翻身上马,由年轻女子校官驾马带路,两人两马,一前一后,朝着远处奔去。
拜别了神君庙后,李秋白与李材这才朝着清凉山脚下走去。
李秋白径自走进城主府邸,朝着潜心园缓缓走去。
哪怕李秋白上下眼皮正天人交战,他依旧照例要去给自己母亲请安。
城主夫人石氏,当年也是风华绝代才貌无双的俏佳人。嫁与城主李乾成为结发夫妻,是李乾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金陵城中男女老少永远都记得城主李乾迎娶夫人石氏的那一天。
三媒六聘,百抬凤辇。佳人凤冠霞帔,迎亲队伍鼓乐齐鸣,浩浩荡荡进入金陵城。遥遥望去,十里皆是红妆。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那年,李秋白七岁,正是依偎在母亲怀抱,莺飞草长的年纪。
城主夫人石氏却在楼阁凭栏赏景时无故晕倒,至此昏迷不醒。城主李乾为此寻遍名医,却无一人有妙手回春之力。
“城主夫人所患病症是千古无药可医的‘溺睡症’。得此病症者,不但会沉溺睡梦不醒,还会缓缓流逝生机,最终在睡梦中结束此生。”
“相传,昆仑有一种仙草,名为兆莲。形如芊芊玉女,叶似冰雪雕花。取人眉间之血滴入花蕊,可截取因果,替人消灾。”
“但这只是野史中记载的传说,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李秋白心中思绪万千,直到一声“小主人”的轻声呼唤才将其从种种回忆中拉回现实。
只见在绿意盎然幽静丛生的院落里,笔直地站着一名面覆红甲身着绿衣的女子。
那女子站在一间古色古香的竹屋门前,轻声唤道:“小主人,您来啦。”
“红姨。”李秋白朝那绿衣女子亲切招手,女子则是点头示好。
这位被李秋白亲切称呼为红姨的绿衣女子,在血脉关系上并不是李秋白真正的姨娘。
绿衣女子是城主夫人石氏的陪嫁丫鬟,从小便与城主夫人如姊妹般相处。
可即便没有半点血脉相承的渊源,绿衣女子依旧是李秋白心中那个永远对自己最好的姨娘。
李秋白忽然记起一事:小时候,教书老先生总爱拖堂。
一次两次,李秋白干脆就不去那间专供达官贵人子嗣读书的学堂。
后来自己的老爹,也就是金陵城的城主李乾知道此事之后,一气之下便拿起笤帚气势汹汹就要将李秋白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