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祠堂里灯火通明,华老夫人对着华源昭怒目而视。
“老夫人。”容岫将华源昭挡在身后:“此事皆是在下的过错,与华大小姐无关。”
华老夫人迟缓地抬眸,目光从容岫身上一扫而过,又落在华源昭身上:“我华家家事,就不劳容世子操心了。”
“来人啊,请家法!”华老夫人喝道,苍老的声音在祠堂中回荡。
这华源昭当真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了!之前的帐还没清算呢!她竟还敢半夜与外男私会!
韩夫人上下打量着华源昭,眼底恨色浓郁,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她的云兰!
“母亲,华家的规矩何时这等松散了?”韩夫人阴阳怪气地说:“依着旧时规矩,这种不自爱的女子就该被浸猪笼才对!”
容岫堵着一口气,低声下气地解释道:“舍妹半夜发病,在下实在是不得已,才
半夜上门请走了华大小姐。还望老夫人、华大人海涵。”
华老夫人呵的冷笑出声:“容世子是将我等当成傻子糊弄不成?”
“镇国公府若要请昭儿救人,为何不递了贴着正大光明地请人?”苏姨娘站在华丞相身侧,抽出帕子抹眼泪。
“昨夜姗儿烧的快死了都没请来昭儿,可她却跟着容世子去救了临安郡主……”苏姨娘意有所指地说:“难道这丞相府的嫡女,竟成了镇国公府的医女不成?”
华丞相面色漆黑,目光始终落在容岫身上。
镇国公府简直欺人太人!要不是这容岫屡次碍事,华源昭这孽种早就死了!又怎么会一日日给他抹黑?
就因为这个孽种,这段时间他没少被同僚嘲笑!
“烧的快死了?”华源昭蹙眉重复。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伤口感染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伤
口可有脓水?”华源昭对着苏姨娘追问。
苏姨娘嘲讽地笑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这贱人还想继续利用姗儿的伤势转移众人注意力!
“有府医照看,姗儿的病情已经稳固。”苏姨娘讥讽地说:“你缝在姗儿胳膊上的线,自然也拆了,免得耽误伤口愈合。”
这缝针之仇,她迟早会替女儿报回来!
“你把线拆了?”华源昭只觉着荒唐:“我警告过她,若拆了线引发伤口感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苏姨娘咬牙切齿地说:“昭儿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这贱人还想骗她!今天就算这贱人说破了天,她也要看着这贱人受罚!
“姨娘!姨娘!”
海棠慌里慌张地闯进来,扑倒在苏姨娘脚边哭喊:“小姐伤口崩开了!李大夫止不住血!”
苏姨娘脑中嗡了声,眼前阵
阵发黑,
怎么会呢?姗儿不是已经好了吗?
慌乱之间,苏姨娘也顾不得其它,伸手便拽向华源昭:“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华源昭讶异地看向海棠,怎么这么巧?她正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呢!这就来给她送台阶了?
“救人要紧。”容岫和华源昭交换了个眼神,当即推着苏姨娘往外走。
苏姨娘理智回归,明知华源昭在利用姗儿的伤逃脱惩罚,却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祠堂里,韩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变故,差点被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就这么让她走了?”
他们连家法都请出来了,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些人就这么相信华源昭这种小丫头的医术?
“不然呢?”华丞相面色不善:“难道不许她去救姗儿?”
韩夫人被气笑,这么搅合一下,就算华源昭会继续受罚,定然
也不会如今夜这般罚的重。
当真是可惜了!
那苏氏也是个蠢得,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抓紧时间将华源昭弄死,反倒在华源昭即将接受惩罚的关头将人带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华老夫人不满地瞪华丞相:“这个时候将昭儿带走,摆明了就是要替她避过惩罚!”
姗儿受伤的事儿她也听说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在酒楼门前公然给男人挡刀!
这种事说的好听点,是情深义重,说的难听就是倒贴!
“我看你这两个女儿,都被苏氏这腌臜玩意儿给教坏了!”华老夫人叱骂。
“一个上赶着倒贴,给‘姐夫’挡刀!一个半夜里和外男勾搭!”华老夫人直摇头:“一个比一个不自爱!”
她骂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华丞相:“是时候给你找个正妻,来教教她们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