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华老夫人,好似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这还是她那个雷厉风行的母亲吗?分明才出了这样的事,她不想着怎么严惩华源昭以正家风,反倒提起给华穆续弦的事儿?
她就这么急着,找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儿给那个贱丫头当继母,帮那贱丫头在及笄前洗白名声?
华老夫人见华丞相没反应,意味深长地絮叨:“你到了如今这般年岁,总该添几个男丁吧?不然以后拿什么支撑门庭?”
“说这些做什么?”华丞相不耐烦地咕哝了句。
“难不成真的要从旁支选孩子?”华老夫人不满。
“回头再说罢。”华丞相摇摇头:“我先去上朝。”
“哎——”华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生生住了嘴,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祠堂。
算了,这些事还得她来操持,现在多说有什么用?
等到她将人定下来,难道穆儿还会不答应?
“母亲……”韩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老夫人已经摆了
摆手,略有些疲惫地扶着嬷嬷的手往回走。
韩夫人满肚子话没地方说,缓了口气才带着人朝外走。
尚未入福寿堂的门,便见来了个外院的婆子,正匆匆朝着院里赶。
“你,干什么?”
韩夫人身边的嬷嬷得了令,上前半步拦下那人问。
婆子惊了瞬,行礼后道:“禀姑奶奶,临安郡主递了拜帖来访,人已经到了花厅了。”
按理说,这东西应该递给管家的苏姨娘,再不济也该递给郡主要拜访的大小姐。
可二小姐病危,苏姨娘无心理事,大小姐也被拖着救人。
她这才自作主张,拿这件事来劳烦老夫人。
韩夫人瞥了眼她手中的拜帖,轻蔑地说:“这么点事儿也要劳烦母亲?苏氏到底是腌臜地出来的,教出来的下人就是不中用。”
婆子不敢说话,任由嬷嬷将自己手中的拜帖抽走。
韩夫人扫了眼拜帖,又瞪了眼瑟瑟发抖的婆子,不耐烦地说:“没规矩!带路!”
不就是个小丫头么,
打发了就是!
……
花厅里,临安郡主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她摸摸腰间新买的鞭子,急的宛若花果山的猴。
早知道她就学长乐直接挥着鞭子闯进去了,省的在这里干等着着急。
“咳咳,郡主!”红缨遥遥看见有人来,忙小声提醒。
临安郡主立马规规矩矩地坐好,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偷偷问:“怎么样?我这样看起来够可怜吗?华姐姐会跟着我走吗?”
红缨忙不迭点头,眼瞎似得忽视她手中长鞭。
韩夫人进门,一眼瞧见的便是个乖巧可怜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素色衣裳,乌发上只坠了个白玉簪,娇娇弱弱地往那一坐,看起来就好欺负。
传说中临安郡主骄纵跋扈,可这么一看,是个人怕都是会觉着传言误人。
“见过夫人。”临安郡主站起身欠了欠身子,客气地说:“不知华姐姐何时能来?”
韩夫人轻蔑地看着她,心中微动有了主意。
那华源昭不是自以为抱上了镇
国公府的大腿吗?她倒要看看,在容岫眼里,到底是妹妹重要还是外人重要!
“没规矩!”韩夫人不咸不淡地说,悠悠然坐上了主位,又低头看向她。
“郡主好大的威风啊,一大早登门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声,进这丞相府如私宅……”
韩夫人翻动着拜帖,讥讽地说:“本夫人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是到了门口才递拜帖呢!”
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
临安郡主攥了攥拳,为了拐走华姐姐,她忍了!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做哥哥的带着丞相府的大小姐彻夜厮混,做妹妹的就清早上门。”韩夫人嘲弄地说。
临安郡主默默地直起身子,坐回座位。
她蹙着眉道:“本郡主昨夜发病,不得已之下才请了华姐姐上门诊治。”
她瞧着这位陌生的夫人,神色间没了之前装出来的怯懦与小心。
“噗~她华源昭又不是大夫,凭什么随叫随到?”韩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郡主若要她来给你看病
,虽不说要用三催四请,但至少也得让镇国公夫人先递拜帖进来吧?”
她拖长了音调,意味不明地说:“总得镇国公夫人递了拜帖,求了丞相,才能将人带走吧?”
临安郡主本就是火爆的性子,忍了半天已经到了极限,当即撂下手手中茶盏,一言不发的朝外走。
算了算了,看在华姐姐的份上,她不和傻子计较。
“呦,这堂堂郡主,就这般没规矩?”韩夫人不依不饶。
临安郡主已经行到了花厅门口,实在没忍住侧身看过来。
她面容肃冷,抬眸时威仪自生,娇纵之气倾泻而出。
“呵。”临安郡主嗤笑:“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同本郡主说话!”
要不是母亲说了,此行不许生事,她非得一鞭子抽过去不可!
韩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