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辎重部队, 过桥之后果然遇到了伏击的小股朱邪士兵。
江无源不畏生死地冲击在前,于百人之中一剑斩下对方将领的头颅,使朱邪军心溃败, 趁机率领残部冲出重围。
他领着只剩下百来人的残部,一路奔回青隽营地。
孔会正在营地门口闲逛, 看见浑身染血的江无源, 大吃一惊,立即迎了上来:“江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姬姐呢?”
江无源无视孔会的提问, 五脏六腑都因怒火而膨胀,他大步雷霆地冲到徐见敏的帐篷前,一剑划破了垂下的门帘。
喝了酒正昏昏欲睡的徐见敏猛然惊醒, 看见来人是谁, 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大叫起来:“造反了!给我拿下他!”
帐篷内亲兵一拥而上, 纷纷拔出刀剑与江无源对峙。
“怎么回事?”
帐篷内的动静吸引了营地内的所有将领, 孔会也叫来了爷爷孔瑛。听闻动静的铁娘子,也强撑着伤体来到了帐篷内。
原本宽阔的帐篷,一下子显得狭窄起来。
告里又惊又疑地看着众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孔瑛也上前拉住冲动的江无源,说:“有什么事,先说清楚。姬萦呢?”
“主公还在青云山上!是这厮——”江无源愤恨的目光凌厉地射向躲在亲兵护卫身后的徐见敏,“通敌叛国!与沙魔柯串通一气!”
徐见敏夸张地吸了口气, 一脸吃惊地说道:“沙魔柯?你是说, 明萦将军在青云山上遇见了沙魔柯?”
“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沙魔柯都已将你们的诡计说出, 在场多人听见!”江无源说, “主公为了保护三百辎重的性命, 一人独挡在青云栈道前, 命我率众突围!我与众人奋力厮杀, 好不容易才回到营地,三百辎重人员只剩下一百来人,而主公还在青云山上生死不知!徐氏狗贼,这都是因为你的小人之心!”
江无源说完,帐内众人面色大变,孔会勃然大怒:“你这狗贼,竟敢害我姬姐——”
孔会乃是性情中人,自小又在十万大山中长大,生性冲动,他刚向严阵以待的亲兵方向迈出一步,身后的孔瑛便面色肃戒地制止了他的冲动行为。
现在对徐见敏动手,不仅不能救援姬萦,反倒会给徐见敏送上他们“造反”的罪名,使他们陷入不利的境遇。
“你不要仗着是明萦身边的亲兵,就可以胡言乱语。我体谅你的爱主之心,所以才容忍你多时。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血口喷人,辱我清白。”
徐见敏有亲兵挡在身前,胆子大了许多,不仅重新站直了身体,还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模样:
“烧毁栈道,以绝朱邪偷袭之心,是我和明萦共同的决定,也得到了营地内诸多将领的认同——沙魔柯突袭,是我们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事情。你若是因为沙魔柯的三言两语,就肆意怀疑,岂不是中了沙魔柯的离间毒计!”
帐篷内陆续有人点头:“是啊,烧毁栈道一事,徐将军也问过我们的意见。”
还有人说:“简直是妖言惑众,徐将军为什么要把自己手下最勇猛的将军送上绝路?”
江无源悲愤道:“因为他和沙魔柯达成了交易,只要献出主公,沙魔柯就将文州让给他!”
“越说越可笑了。”徐见敏摇了摇头,“你虽有一片忠心,但却是非不分,为了军心,为了大局,我只能把你按军法处置了。来人——”
孔会难掩气愤,孔瑛也露出了锐利的目光,正在此时,有人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局势。
“等等。”
脚步略显急促的徐夙隐走进了被划破的门帘。背着长弓和箭囊的水叔紧跟在后,鹰一样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望着徐见敏身边的众人。
徐夙隐走进帐篷后,目光率先停留在江无源木面具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上。
“江无源,除了沙魔柯的自白,你可有其他证据证明徐将军与姬萦遇袭有关?”
“……没有。”
“既然没有,你冲进主将帐篷,宣扬沙魔柯的片面之词,便是无视尊卑,动摇军心之举。你可知罪?”
江无源震惊地看着徐夙隐的双目,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潜藏的忧虑和好意,江无源的理智在一开始的冲动下渐渐回炉。他不甘心地朝徐见敏跪了下来。
“……卑职心系姬将军的安危,一时失了分寸,竟然相信了沙魔柯的片面之语,冒犯了徐将军。卑职已知罪。”
徐夙隐再朝向徐见敏的方向,深深一拜。
“此人虽然出言无状,但却是一腔忠心所致。姬将军此刻被困在青云山上,生死不知,她的亲卫失去理智,偏信了敌人的离间,也是一时情急。幸好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当务之急,应是如何救援被困在青云山上的姬萦将军。”
“误会?他提剑冲入帐篷,差点杀了我!”徐见敏冷冷道,“是不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兄长都觉得只是误会一场?”
徐夙隐上前一步,取下了遮挡在江无源脸上的面具。
徐见敏面露嫌恶,告里紧皱眉头,帐内其他将士则是望着那张布满伤疤的面孔抽了口冷气。
江无源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