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他寝宫的。”李师师把自己知道的简单说了一下,“你若由此入宫,比得小心再小心。”
江容点头:“好,我会的。”
说罢,她就入了房间里那个被掩在床后的不起眼入口,顺着石阶快步走进了以夜明珠为灯火的地道。
这地道跨越半个京城,偏偏修得狭窄,甚至无法让她像平时那样把戟背在身后行走,因为会碰到悬在地道顶部的夜明珠。
不过和眼下要入宫解决的事比起来,这点困难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狂奔了一路后,她终于穿过半座京城,来到了宫墙之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与李师师房间下一个样式的石阶,江容握紧了手中长戟,毫不犹豫拾级而上。
尚未走到最上方,她就已经听到了从门后传来的动静。
和她猜测中不太一样,那似乎是人纵情声色时发出的声音,带着狂放与欢喜,其放肆程度,比起天子寝宫,倒比李师师住的芙蓉榭更像秦楼楚馆。
江容站在门后,定神听了片刻,认真辨认了一下,发现女声不止一道。
也就是说,这刚入夜就被召来侍寝的女人,不止一个。
江容:“……”我忽然有点理解我爹为什么总忍不住发表大逆不道言论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趁蔡相还没进入天子寝殿,先从地道里出去,换一处能看清寝殿的地方静候对方入局的时候,外头又传来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
是个太监。
太监自然是替蔡相通禀的,可惜天子大概不想见,直接来了一句让他先回去。
下一瞬,殿内的寻欢作乐声陡然静止。
取而代之的是天子愤怒中带着不耐的问话声:“爱卿这是何意?!”
江容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她知道,蔡相这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可天子还在说话,还在愤怒,就意味着他还没完全表明自己的谋反意图,江容只能暂且忍耐不出。
所幸蔡相做都做了,便也没有在最后关头反复拖泥带水。
天子震怒未半,他便开始阴阳怪气地指责天子,说自己之所以会作今日之选,全因天子先失信于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之选”到底指的是什么,便也呼之欲出了。
蔡相一声令下,甚至没有自己动手,便有听他指挥的宦官上前。
江容听到这一声令,心知时机已经完全成熟,再不犹豫,一戟破门!
她这一戟下来,不仅惊到了准备动手的宦官,也惊到了本来在寝殿里侍寝的宫妃,一时间惊叫声充斥了整座寝殿。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江容出手,便绝无余地。
第二招挥出,她的戟便刺穿了那个离她最近宦官的心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到了蔡相跟前。
江湖相传,蔡相本身就是一个绝世高手,只是他身在高位,很多时候不用亲自出手,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现在江容站到了他面前,心中却没有可以确认传言真假的兴奋感。
她知道,眼下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太不能出差错了。
于是不等对方开口或抬手,她就径直出了第三招,朝其一戟扫了过去!
蔡相大骇,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心神,开始着手应对。
然而他可能真的身居高位太久,不曾亲自动手太久,在这种生死交加的关头下,他不仅动作慢了一拍,就连手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江容则与他截然相反。
她其实察觉到了他武功很高,但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她一旦退了,这个费了许多人心力的杀局,就彻底完了。
凭着这份心情,她硬是扛住了蔡相反扑最猛的那几招,长戟横出,如狂风吹散乌云,带着一往无前的声势,将几乎吓破了胆的天子挡在身后。
二十招过去,他二人之间的胜负没有分出,但寝殿之外的胜负,却已分得不能更明确了。
因为他的人始终没有进来襄助于他。
思及此处,江容心下稍定,出手也更游刃有余。
看着眼前的对手在自己戟下愈发忙乱的模样,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幼年时期,她与她师父韦青青青在恶人谷底的一次对话。
那时韦青青青对她说:“你选了戟,等于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江容以为他说的是如果她选刀或剑,他和燕南天都可以帮到她更多。
结果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戟的门槛,比刀剑都低,但若想真正用出这件兵刃的精髓,则比刀剑更难。”
“它不是单纯用来与人比拼武功高低的,它真正的归宿是战场。史上用戟之人,非惊世英雄,即碌碌之辈。”
于是江容懵懂地问,那怎样才算是惊世英雄呢?
韦青青青道:“等将来,你用你的戟杀掉它最该杀的人,你便懂了。”
当然,就算一辈子都不懂,那也无妨。
现在江容懂了。
之所以难用出戟的精髓,是因为它从创造之初,就是为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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