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一个小小小厮怎会知道?只怕是有人故意诬陷。”
“绝没有!”卢庸道。楚钧一直没说话反而给了他希望,君王多疑,只要他对童冉有所怀疑,那童冉以后的所作所为也自然会被按上无数问号。问号多了,那这个人也就失了圣心。一个失了圣心的童冉,威胁自然要小许多。
“卢庸,你说童冉是从陇右运的泥土?可童冉昨日与朕说,他的泥和石灰石还在卓阳府扣着。不如你给朕说说,陇右道的泥土要去小锅县,怎的又要从卓阳府绕了?”楚钧道。
“那是他预先设计,企图脱身。”卢庸道。
楚钧的语调猛然一转,沉声道:“究竟是他企图脱身,还是你想要杀人灭口?”殿上众臣猝不及防,卢庸更是吓得跪倒在地。
楚钧不给他辩白机会,紧接着又道:“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大理寺卿出列,“请陛下允准,臣要带一人证进殿。”
楚钧允准,又小内侍跑出去通知,不一会儿,两个大理寺的差役提着一名锦衣男人上殿,这人面如死灰,锦衣上已有许多污渍。他被扔到金砖地上,那双僵直的眼珠子,慢慢动了些许,忽然扑倒在地向前爬去。
“老爷,老爷救我!老爷救我!”那人直直朝着卢庸爬去,被两名差役拦下。
大理寺卿道:“如陛下和列位同僚所见,此人是卢大人的管家。前日夜里,小锅县县令童冉在驿站遭到行刺,陛下命令微臣接手调查,臣从那两名刺客用的剑查起,顺藤摸瓜,今日一早逮捕了幕后指使他们的卢家管家。这是供词,请陛下过目。”
苏近小跑而来,接下供词递上御阶。
楚钧扫过一眼,与他的猜测基本一致。
阮正和范恒先后查到童冉身世后,他便肯定卢庸还会与童冉为难。刺杀一事后,他连下两道密旨,一道给京兆尹,让他如常查案,所获消息全部共享给大理寺,并掩护其行动,另一道则给大理寺卿,命他以最快速度破案,且不得打草惊蛇。
今日凌晨,大理寺那里得到了最后的供词与证人,楚钧原本就打算好要在朝上发难,没想到卢庸不死心,还要再摆童冉一道。不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是演不出什么了。
“来人。”楚钧道。殿前的侍卫鱼贯涌入。“卢庸目无王法,暗杀朝廷命官,将其拿下,摘去官帽,剥夺爵位俸禄,投入大理寺大牢。”楚钧下旨。
侍卫齐声应是,卢庸很快被拖走,管家也被押下。
一场风暴转瞬即逝,殿上其他几个卢姓官员腿脚发软。
楚钧依次扫过这几个卢姓官员,一抬手,苏近会意,奉上昨日童冉带来的账簿。
“这是昨日童县令给朕的账簿,里头记录了小锅县前县令与同知,跟各地官员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之罪证,里面不少人在邓其案时已经下狱,但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大理寺卿,朕要你彻查该案,一个不留。”楚钧道。
大理寺卿跪下领旨。
殿上有一些平日手头不干净的,盯着那账本被苏近从御阶传递到大理寺卿手上,全都心中发凉。无论这里面有没有他们,都好像一座警钟,敲得他们脑袋里嗡嗡作响。
之后朝上又说了几件事,少数官员心不在焉。
退朝后,楚钧用了早膳,又回书房看折子,傅霖前来求见。
楚钧一点不意外,傅霖一贯坚持五大士族与楚氏并立,今天楚钧处置了卢氏的族长,他定然有话要说。
“陛下,此番童冉毕竟没有事,臣恳请陛下对卢庸从轻处理,另外看在卢氏一族自开国以来劳苦功高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剥了卢氏的爵位。”傅霖道。
楚钧:“舅舅,卢氏与傅氏的关系,并不好。”
傅霖:“陛下,两族关系只是私事,但大成五大士族与楚氏共治天下,却是国事!陛下此番为小小一个童冉处置卢氏族长,必然引得整个卢氏动荡,并波及其他四族。五大士族若人心惶惶,则大成朝野上下不宁,陛下此举岂不是亲手动摇大成根基?”
卢氏家风轻浮,以严正为风的傅氏子弟一贯看不上,两家的关系也并不亲厚。但傅霖说这话,楚钧也不怀疑他的真诚。傅霖的信念始终如一——只有五大士族都在,楚氏的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与他争辩这个是徒费口舌,楚钧转而问道:“舅舅可知,朕为什么一定要保童冉?”
“臣不知。”傅霖道。
楚钧:“苏近,去把昨日童冉献上的图纸拿来给傅大人。”
苏近应诺,小跑着亲自去取。
图纸拿来,傅霖恭敬接过,展开细看。
童冉的图纸写得很详细,不仅注明了各个零件尺寸,成品大小,连成品的攻击距离,攻击威力也写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与当世一些箭矢类武器的比对。
傅霖不懂武器制作,但那数据却是明白的,一行行看下来,老迈的双手有些颤动。傅霖仔细卷起图纸,恭敬地交还给苏近,对楚钧拱手道:“陛下,此人可信否?”
楚钧:“当然。”
话音未落,傅霖跪了下来:“如此,是臣糊涂。这样的武器进可开疆拓土、退可保家卫国,其于国于民的价值远胜卢庸一人。童冉此人,必须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