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
他摩挲着佩在腰间的长剑,不经意把出了一些,锋利的剑刃映照着李晓棠苍白的脸。
顾雍轻声问道:“长公主府的穗玉姑姑,你可还记得?”
穗玉二字一出口,李晓棠就霍的瞪大了双眼,其中的惊恐与震惊表露无遗,顾雍冷呵了一声。
“看来是认识的了。”
“那本官倒是好奇了。”顾雍给了狱卒一个眼神。“你这样一个脚夫,是如何认识公主府的姑姑的?”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将塞在李晓棠嘴里的布取了出来。
一取出布,李晓棠就哭天抢地的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是真的受了那女人的逼迫!那女人她要挟小人,小人若是不从,小人的妻子就该被卖到勾栏院里了!”
李晓棠哭得真情实感,声音哽咽,可四周却静得可怕,似乎连哭喊的惨叫声也停了,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却正对上顾雍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刹那间,极度的惊恐堵住了他的嗓子眼,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飞快地低下了头。
顾雍望着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男人,想到手里查到的证据,心底更是痛惜厌恶,他冷冷地抖出一张画了押的纸,道:“听你方才的话中,你仿佛很爱你的妻子。可我却听你的邻居们说,从你的房间里时常能传来你殴打女人的声音,你那个宠爱的妻子身上也总是带着伤痕。”
“更有趣的是,我们在核实身份时,除了发现你的身份是伪造的以外,你妻子的身份竟也是伪造的。”
顾雍又展开一份路引,纸张陈旧泛黄,想来已经有了些年代,他古井无波地念着上面的名字:“路引上说,你的妻子名叫翠丫。”冷呵一声后,他望向李晓棠,一双锐利的眼眸似乎要将所有的虚假看穿,道:“可翠丫分明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她当时是洛城县太爷府上伺候小姐的一个丫鬟,无父无母,尸体隔了数日才被人在后山的树林里发现,衣衫破碎,全身皆有被野狗啃噬过的痕迹。”
“那时与翠丫在一起的,还有县太爷府上的小小姐——赵明珠。可树林里,只有翠丫的尸体,以及赵明珠带血的衣裙。所有人都猜测,她定是被野狗拖走吃掉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你来告诉本官,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姐如今在哪?”
顾雍眉说出一句话,李晓棠心底的惊恐便多了一分,等听到赵明珠三个名字时,他就仿佛被当头棒喝,脑海中飞闪过那个漂亮的女孩求饶的样子,最后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想要去抓顾雍的衣摆。
“大人大人!您绕了小民吧!小民这也是娶不到老婆所以一时昏了头啊!”他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况且……是!是那明珠小姐仰慕小民,小民不得已才将她带走的!这些年来,小民一直敬爱她,宠爱她!不敢给她半分委屈,那些别家的长舌妇定是嫉妒我们夫妻的感情,这才在那抹黑小民的!大人大人,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还未等他摸到顾雍的衣摆,旁边的狱卒就将人架了起来,捆在了柱子上。
顾雍站起来,一身玄色的衣袍使他看起来,就如那地府里铁面无私的阎罗王,他冷冷道:“残杀幼女,拐卖少女,逃亡二十年依旧不知悔改。串通长公主府姑姑,草菅人命,诽谤朝廷官员。这桩桩件件,你可认?”
“小……小人冤枉啊!”李晓棠只喊了一句,便被牢牢堵住了嘴。
顾雍又喝了口茶,这才走到越无端身侧,问道:“都记下来了吗?”
越无端这才像是被震醒似的,他咬了咬唇,沉默着将手里的纸交了上去。
字迹工整有余,笔锋却有些乱了。
顾雍拍了拍越无端的肩膀,在青年耳边劝诫道:“这是世间最丑恶的地方,可我们身为大理寺的官员,却要守住心中的净土,别被影响了。”
他思索了番,将腰间的匕首取了下来,交到越无端手里,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示意越无端跟自己出去。
等闻到外面的空气,越无端霍然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真实感,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顾雍瞧了他一眼,摇头笑了笑,却也没多说什么。
转头看向一旁的人,顾雍吩咐道:“备马,去长公主府。”
哪怕听见长公主府的名号,那人的神色也不见任何变化,只沉声说了句“是”,便急步走了出去。
长公主府内——
自“张大福”被大理寺带走已有三日时光,可却连一丝风声都打探不出来。长公主气得砸了一个杯子,一双凤目满是憎恨。
“这个顾雍藏得可真够深啊!”
他定是早早便着手去查了,否则怎么可能皇兄一下令,他便精准无误地抓到了张大福!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见到穗玉进来,长公主忙急声问道:“可查出什么消息了?张大福招了吗?”
穗玉眼眸一暗,缓缓摇了摇头。
“都是群废物!”长公主失去理智地低吼了声,她站起身在房内踱了几步,又问:“太子呢?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这话一出口,穗玉将头低得更下了,低声回道:“太子殿下称……”
“近日受了风寒,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