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停泊在仙匀城外海港船队很快集结,扬帆起锚,气势汹汹向白鹭口。
贺岳景升倒没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
毕竟胡人盘踞白鹭口不是一天两天,每日巡海的斥候船一早就摸清了河口驻军的底细。
耶萨哈部在西胡算是一等一的船运翘楚,可综合实力与业朝世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耶萨哈把守个白鹭口勉强可以,真想要威胁塘子口乃至仙匀城,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之所以一直放任胡人在头顶上活动,是因为贺岳家要想夺取白鹭口也不那么容易,白鹭口的位置和价值,不需要损害家族实力与胡人拼命。
贺岳景升对自己很有信心。
只要不是南郡陆备的船队大举北上,他的船队在北部海面都是畅行无阻的。
陆备的海船队独步天下,自家稍逊一筹,这点差距贺岳景升不否认,也一直关注陆备的动向。
两家以回砚山为界,陆家的船队最近一直停泊在南江口,一切如常,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动。
所以贺岳景升觉得,突袭白鹭口的不是边军就是西河王,不过这两方都是没有船的,根本不可能出河口,不足为惧。
有了这样的笃定,整只船队都完全没有大战临头的紧张感。横帆升起,朝阳在侧,气氛轻松的像是去远游。
贺岳景升所在的旗舰名为仙匀号,乃是以贺岳家最大的海港仙匀城为名的主力战船,船体两侧有浮板稳固平衡,船身装有拍杆和轮桨,气势惊人。
因为对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仙匀号一船当先,沿着海岸北山,很快到了白鹭口附近海域。
此刻正值涨潮时间,白鹭口附近的海水汹涌地拍向岸滩,推起一**白色的水墙。几百年仙匀号是大船,在涨潮的海水中,也难免要随之晃动摇摆,白鹭口的浪潮又是出了名的凶,在海口附近停船几乎就是不可能。
“停什么停?!直接冲进去!靠上岸滩再说!”
贺岳景升一挥手,命令仙匀号的把头调整舵盘,准备顺着浪潮的方向直接杀进乌知河。
白鹭口被人占了又怎样?乌知河可是个喇叭口,河口的宽度远超一般河流,船行河中,岸上的□□可未
必射得中。
再说,他们船上还有火油。
火油是从家里千方百计从南江口搞到的秘物,据说是陆备在海外发现了流淌火油的仙岛,见火即燃,威力甚大。
若是情况不对,直接把火油扔上去烧个精光,和西胡耶萨哈斗了半日的人肯定元气大伤,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
趁对方立足不稳,自然是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不然岂不是错失捡便宜的大好良机?!
抱着这样的笃定,船队开始调整方向,借助潮水的推动向白鹭口发起冲击。
站在船头的贺岳景升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白露露,脸上稳若泰山。
河口处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书一个大大的“封”字。
一旁的亲卫上前,低低汇报了一下最新发现的情况。
“将军,岸滩上有好些穿着边军服饰的兵丁在大声呼喝,在警告我们不要靠过去。”
呵,是封家。
那就更没甚关系了。
贺岳景升轻蔑一笑。
封家没船,暂时也没表明立场,就算被他抢了白鹭口也讲不出理,名义上东山王也算是业朝的皇帝之一,误会一场,地盘不能还。
“无妨,照直冲过去,不用管那些野腿子。”
“喏!”
一声令下,贺岳船队对于白鹭口守军的警告置若罔闻,径直朝着河口驶来,船速越来越快。
岸滩的鱼嘴坡,封恺放下望远镜,朝着一旁的亲卫吩咐一声,一面红色的旗帜出现在山顶,迎风来回挥了三下。
下一刻,十几门岸防炮齐发,炮弹夹杂着破空的风声冲出炮膛,朝着迎面驶来的船队呼啸而去,首当其中就是行驶在最前方的仙匀号!
轰——!
一声炸响,船体剧震。
从未有过被炮弹炸头经验的贺岳景升,一下子就被打懵在当场。若不是一旁的亲卫扑过来将他按到,这位贺岳家的实权人物怕是要就此交代在一根断裂的桅杆下。
“这……这是什么玩意?!”
惊怒交加的贺岳郎君大吼一声,被火1药爆炸的硝烟呛得咳嗦不止。
只是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第二轮的爆射又接踵而至。
轰——轰——轰——
炮弹呼啸,震耳欲聋。
这次贺岳郎君的运气不太好,距离
炸弹落点过于接近,亲卫被直接炸死,他自己也因为过大的冲击力被直接推出了甲板,落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远道而来的贺岳船队,除了行驶在最后面的两艘艨艟战舰之外,余下全数被边军岸防炮逮个正着。有的尾部断裂,有的屁股开花,更有甚者被腰斩,甲板断成两截,海水疯狂涌入断裂的空部,没过多久船就没顶于海面之下。
“船漏了,快跑啊!”
甲板下的桨手拼命向上攀爬,这时候要是不能及时出了船舱,那可真要活活闷死在海棺材里了。
唯二幸存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