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一切都特别好,他们在游乐场里面逛了好久,烦恼和难过通通都被抛到脑后。
光晕透过云层洒下来,麻雀掠过枝头,碎雪浮动坠落,冷空气飘散涌动,还有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东南角有一个卖饰品的小店,粉色装修少女感很足,陈泽野带着祁安进去,给她买了一个有点搞怪的发夹。
修长指节缠绕穿过发丝,他俯下身帮她带好,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垂到锁骨,和毛线围巾相衬,显得人很乖很可爱。
祁安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心口像是被人灌进一瓶桃子味的气泡水,咕嘟咕嘟,到处都蔓延着粉色的泡泡。
但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圆满的地方,也不是没有。那个小熊气球中途被风吹跑。
陈泽野当时接了个电话,祁安站在旁边等他,手腕没防备的一轻,那根连着气球的绳子毫无预兆断掉。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那截细绳,可还是晚了一点,棕色小熊被风吹越吹远,然后在视线中彻底消失不见。
再回身的时候,陈泽野看见她五官皱着,唇角压下很大一个弧度。
身影压下,他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开心了?”
祁安朝他晃了晃手腕,闷闷不乐: “小熊飞走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她这表情太可爱,陈泽野没忍住低笑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像在安慰一只不开心的小猫咪, “喜欢的话,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祁安摇摇头: 不要了。
其实她也没搞懂自己的情绪低落在哪里,好像不只是因为那个气球,更是因为陈泽野在它身上赋予过的意义。
他说有了这个就不怕她走丢了。
那现在小熊不见了,是不是他也会找不到她啊。
但很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被她丢掉,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指骨如齿轮般紧扣摩挲,衣服布料簌簌贴合,身上的气息都暖昧缠绵的混杂在一起。
不会走丢的。
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大概是吹了冷风的原因,祁安鼻音莫名加重。陈泽野担心她在路上折腾着难受,干脆在临舟多留了一天。
再回黎北的时候已经是周三。
铃声敲碎
沉闷,午自习终于结束,教室里整齐划一倒下一片身影。桌角试卷厚厚堆起,祁安在补这几天的进度,有几道竞赛题不太会做,就偷偷拍给陈泽野求助。
点开图片放大,过程清晰简明,两种不同的方法对比陈列在纸上,他的字迹真的很好看,笔锋遒劲有力,却又不失整齐,应该是刻意练过。
这道复杂的电磁感应她终于弄懂了,最后一笔还没结束,书桌里的手机又震。
消息栏里静静躺着他的消息。
【Abyss:干嘛不大大方方转过来问我?】
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祁安正思考着该怎么回,下面又弹出一条新的提醒。
【Abyss:祁同学,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祁安没想那么多,很单纯地问一句: 【什么?】
消息顶端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一行小字,但新消息进来的速度变得好慢。祁安捏着手机,呼吸很浅打在手腕,一寸寸等着他的回复。
殊不知身后人正抬眸盯着她看,校服依旧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光影顺着纱帘缝隙钻进来落下,衬得皮肤更白,耳后的碎发不知怎么翘起一缕,正歪着头趴在桌面上。四个字敲完,点击发送,前面传来很轻一声震动。
祁安摁亮即将暗下去的屏幕,看见了那句:
【Abyss:像在偷情。】
眼睛蹭一下睁圆,脸颊耳根都开始燃烧,教室里暖气给得足,手心烘出一层薄汗。
什么啊,什么就偷情了。
这人怎么乱用词。
呼吸紧了紧,祁安用手背贴着脸降温,平复了好几分钟才回复。【你胡说些什么。】【不要理你了。】
【Abyss:刚给你讲完题就这么对我?】
他带着点恶劣地控诉: 【祁同学你过河拆桥啊。】
祁安已读不回,把手机塞进书包里。身后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闷闷的笑,像是羽毛刮过耳廓,痒又燥,叫人莫名不自在。
祁安晃了晃脸告诉自己要专心,刚拿起笔,桌面上落下一张纸条。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扔过来的。
上面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
生气了?
祁安装作没看到,抱着作业起身往教室外面
走。从英语组出来的时候,距离下一节课开始还剩下三分钟不到。
走廊里面的人很少,脚步声和细碎交谈声安静回荡。
楼梯的最后一个转角,祁安低头凝着地面出神,视线里多出一双白色球鞋,混着雪松的冷淡钻进鼻腔。
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隐蔽,甚至有些硫眼,临近上课时间难免有人会经过,刚才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祁安和他装陌路。
向右挪动一小步,她想要越过他继续往上走,可陈泽野也跟着她的动作,人墙堵在眼前。来来回回几次,摆明了不放。
“你干嘛。”陈泽野个子本来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