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报》虽然是娱乐小报的属性, 但总体而言也算是一份大报了。经常发表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不假, 但是这种直接引用的话不太可能造假,考虑到许文华也算是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造假十分容易被发现, 就更不可能造假了。
也就是说, 这话许文华十有八九说过。
想到这里,连翘又重新翻出了唐宋的信件。果然, 其中有一段语焉不详地提到了让她别和许文华生气,与他一般见识。估计是这件事已经在苏州传开了,唐宋怕她白白生气,所以特意提了这个。
连翘再次拿起《摘星报》, 这次将这篇文章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这才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了个清楚。
如今《鸳鸯蝴蝶剑》正红, 许文华的《金钗记》也进展到了后半段的剧情,理论上来说《鸳鸯蝴蝶剑》完结的时候,许文华针对赌约的也该出来了。这样一来,这就是个话题了。
连翘人不在苏州了,这是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许文华, 于是顶着许文华一张臭脸,许多报纸的供稿人,相当于后世报纸记者的人就想方设法问起许文华相关问题——《鸳鸯蝴蝶剑》怎么样?下一部准备写什么?对于和乔琏先生之间的赌约有信心吗?
凡此种种, 不胜枚举。
也不知道是哪个勇士真把人堵住了,问出了问题!之后相关问题的答案就流传到了整个圈子。至于《摘星报》写出来的文章,只不过是众多文章中的一篇而已!
连翘用心搜集报纸中有关许文华这次发言的文章, 还不少!心里头犯嘀咕,到底是算他人气高,还是算自己人气高?
从众多的讯息来看,许文华的本意应该不是那样...纯粹实话实说。就比如说起《鸳鸯蝴蝶剑》到底属于不属于当初赌约约定的那一类,许文华的意思很明确,这不属于。不过对此他也没有什么追究的意思,他是认可赌约成立的。
不过这些人断章取义,好像他特别斤斤计较,与连翘十分不对付一样。
果然自古以来的媒体都是这样的......
连翘都被这些写文章的人气笑了,不过这种生气并没有保持多久,那些人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于一文不值了。以至于为他们浪费心情什么,连翘都觉得划不来。相比较之下,许文华的那些应答她还在意的多。
这些应答一如他既往一样干脆直白,并没有多少情面地意思在里面。许文华就是这样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里想什么就能说出什么来。至于说出来符不符合社会运行的潜规则,他是不会在意的。
连翘看的出来,他没有否定《鸳鸯蝴蝶剑》作为她赌约作品的事,也不屑于否认。但是对于《鸳鸯蝴蝶剑》不属于他定义下的‘女人写的’这一点,十分坚持!
鼓了鼓脸颊,连翘有些不爽了起来。虽然这件事在她当初写《鸳鸯蝴蝶剑》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但是真的被许文华再三强调出来,还是会觉得不开心——怎么想其中的原因,都是因为许文华说话太欠了...嗯,一定是这样!
连翘的食指指甲已经冒出了一些头,她下意识地在报纸上‘西湖客’三个字上刮蹭。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再将视线投注在报纸上的时候,原本清晰的印刷字已经彻底模糊了。
回过神来,她在已经模糊的字样上轻轻弹了一下:“哼,我偏偏做给你看,这次非让你服气,非让你说好为止!”
连翘忽然就做出了决定,这次她要写一部新的。新完美符合‘女人写的’这一点...只是可能依旧不是才子佳人那一套。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女人写的就只能是言情的套路?
那未免也太狭隘了!
抱着这种赌气的心情,连翘做出了这个决定。顺便写了一封信——给许文华的,只有寥寥几个字,‘你等着瞧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写这封信,并且将信件寄出去的时候连翘恐怕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对方好好说话了,而且来京城之前两人之间还有一些疙瘩没有解开。
时间其实没有过多久,又好像过了很久了,久到连翘下意识地做了这件事,而且始终没有发觉到问题在哪里。
不过赌气一时爽,等到真的轮到自己考虑新的时候又抓瞎了。
写不是难点所在,她空闲了这么些日子,灵感就像是疯长的野草,根本无处安放。新写一部,毛毛雨啦!哪怕没有赌气这件事,最终也是要做的。不然等到京城的小众也读完了,她靠什么打发生活?
难点在于写什么,怎么写。要知道连翘这次的范围比上次限定的还要死,上一回连翘还想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些钻空子一样地选择了《鸳鸯蝴蝶剑》。这一次可不能那样做了,因为那样一来就失去了赌气的意义了!
想着题材的事情,过了两天又去茶楼坐着了。照常点了明月奴来唱小曲儿,明月奴也很快过来了,手中抱着她的月琴。
连翘发现她今日虽也没有怎么化妆,却是染了口红的。
明月奴微微福了福身:“连小姐今日要听什么?”
“先唱明夫人拿手的罢。”连翘随意道,她本来也不是在意这个的。
明月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