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三个小队。
施黛不久前加入镇厄司,目前属于闲散人士,并无队伍。
也就是说……
“我们三人,暂定一队。”
江白砚语气平平:“长安城内傀儡师一事,由我们探查。”
施黛一怔:“傀儡师?我们昨夜遇上的那个?”
长安城内每日都有怪事发生,这个任务被交给他们,说明不难。
施黛与阎清欢皆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唯独江白砚仅入镇厄司一月,便崭露头角,破获好几起大案。
让江白砚领着他俩,属于同僚老带新。
“正是。”
江白砚看她一眼,自怀中掏出一张薄纸,轻声笑笑:“此事很有意思。昨日永庆坊大乱,除了被吸引而去的邪祟……被傀儡术操纵的,皆是画皮妖。”
施黛好奇:“这张纸又是何物?”
“永庆坊大乱时,有人将一则志怪故事写于纸上,贴在长安城墙。”
江白砚将纸页递给她:“故事中,一名富贾作恶多端、抛妻弃子、强抢百姓家财,将一个年轻孤女强娶为妾。成婚当夜,竟见孤女褪下人皮,袒露苍白枯骨。这则志怪故事,名为《画皮》。”
一个略显老套的桥段。
但与永庆坊中被操控的画皮妖遥相呼应,就能品出古怪。
“更有趣的是,”江白砚垂眸,扬了下嘴角,“故事里提起过,富商居于永庆坊——而昨日永庆坊中,恰好死了个经商的男人。”
这绝非巧合,阎清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施黛恍然大悟:预告杀人。
侦探小说里的常用诡计套路,凶手通过暗语或故事的形式,提前昭告杀人对象和地点。
通过这种方式,凶手能引发恐慌、博取关注。
忽然想到什么,施黛道:“昨晚永庆坊中,除了那个男人,还有其他死者吗?”
“被画皮妖所害的仅有一人,名为穆涛。”
江白砚道:“其余受伤的百姓,是遇上了趁乱作祟的恶妖。”
等等等等。
阎清欢没大听懂,茫茫然举起右手:“我听说昨晚半条街都被妖物占领,不应该闹得很大吗?”
“昨日我见过一只被傀儡术操纵的画皮妖。”
施黛耐心解释:“她告诉我,傀儡师给她下的指令,仅仅是‘吓唬人’而已。结合纸上的志怪故事来看,傀儡师真正想杀的,只有一个男人。”
这就更奇怪了。
想杀一个人,为何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杀鸡焉用牛刀啊。
“我能再提问吗?”
阎清欢怯怯道:“昨夜的死者,死状如何?”
“极惨。”
江白砚轻哂:“生前遭人虐待,死后剥皮剔骨。剥皮手法残暴粗糙,不似画皮妖所为——应是傀儡师亲自动的手。”
虐待死者,说明积怨已深。
施黛认真思忖:“《画皮》与死者亲身经历有关吗?”
这回江白砚总算侧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我也这样想过。然此人不曾抛妻弃子、强抢民女,反而是个为人称道的善人。”
想不通。
施黛微微蹙起眉。
凶手写了个一分真九分假的故事,又引出一场颇为棘手的乱子,他图什么?
想让全长安城都知道,永庆坊中死了个人吗?
她没来得及思考更多。
一道惊呼打断思绪,在霞光漫天的傍晚,如利箭刺破沉寂。
“不、不好了!”
来人是个身着粗布短衣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奔至镇厄司门前,满面惊慌:“大人,芙蓉园中被人贴上了那种纸…那种写了故事的纸!”
是前来报案的百姓。
心口蓦地一跳,施黛急声道:“故事里可有死者,死于何处?”
男子结结巴巴:“昌、昌乐坊!”
*
傍晚的长安城华灯初上。
晚霞瑰丽,如水墨融化,火烧般铺天盖地。
赶往昌乐坊的路上,阎清欢紧张得险些忘记呼吸。
是命案。
他入镇厄司的第一天居然就遇上命案,看样子,还是一桩连环大案。
方才报官的中年男子不敢撕下芙蓉园中的纸页,凭着记忆,为他们阐述了大概。
这次的志怪故事,名为《缢鬼》。
顾名思义,是上吊而亡的鬼魂。
故事主角是个道貌岸然的教书先生,因贪念太盛,夺走邻家治病的救命钱,致使邻人全家自缢身亡。
结局不必多说,恶人有恶报,教书先生被冤魂缠身,惨死家中。
若与昨夜相仿,今夜昌乐坊中,会死去一名教书匠。
看出阎清欢的拘谨,施黛温声安慰:“别害怕。江公子很厉害,有他在,不会出事。”
她身旁的施云声瘪着嘴低哼一声。
这姑娘生得明眸皓齿,嗓音清泠似珠落玉盘,莞尔笑开,如明月迢迢。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心下竟无端安稳几分,阎清欢抬了眼,看向身侧的江白砚。
听说这是镇厄司中的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实力已不容小觑。
江白砚与